第一百十八章盗窃之罪
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的李虎子升了个懒腰,刚准备跳下床抢水洗漱,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愣了半晌,把手伸入自己的枕头下面……
军舍内士兵所用的大部分物品都是军队发放的,私人物品很少,一般都是摆放在床铺左右。而军饷除了花掉之外,不少士兵都会将余钱存到军队里的储蓄处。李虎子却没这么做,他觉得钱在自己身上才是最稳妥的,一直将他存攒的十块银元放在枕头下面的油布袋子里面。
只是如今却空空如野。
油布袋子,及里面的十个银元全都不翼而飞了。
李虎子浑身都冒出冷汗,他一把掀飞被子和枕头,焦急地找着他的钱。
旁边战友项童看到李虎子的样子奇怪,询问怎么回事,李虎子大叫道:“我存饷没得了!”
项童和其他与李虎子交好的士兵急忙过来帮助寻找,只是翻遍了床铺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油布袋子。
地上地下又找了个遍,还是不见踪影。
李虎子急得团团转,他身着睡衣,光着一双脚在自己床铺周围来回走动,差点被绊倒。
“虎子,地上凉先穿衣服吧!等长官来了汇报。”项童劝道。另一帮忙的人也搭声道:“没错,这钱飞不了,一定就在舍里头,等长官到了一定能找到。”
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露的李虎子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不断地锤着自己的胸,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游走。
就在这茫无目的之时,余光忽然望到一人,霎那间仿佛顿悟了什么,猛地向对方冲了过去!
“周谓!还我钱来!!!”
正端着脸盆准备洗脸的周谓没想到李虎子会朝自己冲来,吃了一惊一把扔翻了脸盆,水流满地。他向后躲避,恐惧地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拿你钱!”
李虎子哪里会听,他几步就来到周谓身后,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二话不说朝着对方胸口便是一个头锤。
李虎子本就壮硕,干苦力的时候练就的力气入了军后更是得到强化,远不是身材单薄的混混周谓所能比。这一头锤下去就听见周谓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李虎子随即扑上去对准周谓就是一顿胖揍。
几拳下去周谓的脸顿时肿成了包子,这时李虎子抓着他的领子吼道:“还我钱来!!”
被打懵了的周谓此刻已是害怕至极,眼瞅着李虎子血红的眼珠子仿佛要跳出来,惶恐地死命挣扎,同时哀嚎道:“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一开始李虎子冲的快,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时见周谓被打成了猪头,急忙上来将二人掰开。好几个士兵一起用力才把李虎子架开,他的好友项童急道:“虎子!军法啊!!营里头不能打人啊!”
与已经急疯了的李虎子不同,他们可是知道军营里头严禁打架斗殴,一旦发现最轻也是一个星期的禁闭,那是能把人逼疯的感觉。
这边周谓摆脱了李虎子,也被扶了起来,见对方已被控制住顿时恢复了些胆子,又感到浑身剧痛,顿时破口大骂道:“要死快哉!乃个小毕扬子,敢打老子!!”
事情闹大了,很快就有人通报了正目廖元。待他赶到后,却见被打成猪头的周谓却依然在破口大骂,而被好几个人架住的李虎子说不过他只能涨红着脸喘气,同时还不断地想挣脱。
“成何体统!!!”廖元一声大喝,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喋喋不休的周谓,猛力一推就将他推倒在地。转身走向李虎子,又一拳打在对方的肚子上,一时清净了不少。
这时廖元才拍手道:“先把这两个人给我绑起来!”
士兵们不敢违背命令,只得找了绳索将二人绑在了床腿上。这时廖元也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了情况。他虽然是出身旧军,但加入第三十四标后也体会到了军记的严厉,不敢有丝毫马虎的地方。他首先蹲下身子向已经冷静下来的李虎子询问了一番,然后走到周谓面前厉声道:“周谓!你偷是没偷李虎的钱!?”
周谓将脑袋摇成花鼓一般,拼命喊冤道:“小人哪里会拿这钱,分明是那个混蛋血口喷人!!!”
在后面的李虎子听后怒声道:“全队就你一个小子缺钱,昨晚又是你来到我床铺前,不是你还能有谁!?”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吼完,廖元站起来大声道:“钱是谁偷的,自然会弄清楚,但是你们打架斗殴一事定是要上报的,等执法官到了再给你们定罪!”
被这么一闹,早上的晨训就被耽搁了。没过多久执法官方振武便带着三名宪兵赶了过来,将李虎子和周谓都带走问话去了,临行前还特意将二人的所有物品全都拿走以做证物。
入了执法处,二人还是各执一词绝不退让,而周谓的行李被翻过之后,却未发现任何油布袋子或是银钱,这让李虎子颇为被动。
另一方面,方振武在带走二人之前,自然吩咐人去转告了第二营管带林述庆。恰好其时林述庆在向刘继业汇报文化课的成果,刘继业听闻这个事情后颇为重视,拉着林述庆亲自来到了执法处巡视,一进门便听到方振武的声音:“实话实说,你还有何证据证明是这周谓偷了你钱财?”
李虎子垂着脑袋沮丧道:“……没……没有。”
“毫无证据,却肆意挑起斗殴,按军律罪加一等……”方振武冷冷地准备说出判决,却听从门中进来的刘继业道:“且慢。”
一见标统到,屋内的所有人都起立敬礼,只有被绑着的两个人动弹不得,但是眼神中却都透着惊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标统。
与昨天晚上平易近人的标统不同,在办公事的时候刘继业从来都一板一眼,严肃对待。
刘继业回礼后不客气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直视方振武道:“方参谋,请将经过叙述一遍。”
虽然面对的是一标之长,方振武却面不改色,依然是用声调偏冷的语气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刘继业听完后沉思了片刻,然后望向周谓问道:“那么周谓,你可有偷钱?”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你可有向李某人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