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这件事可就麻烦你了。”牛望秋见花恨柳等人无异议,接口说道。
“一点小事,理所应当。”葛尔隆轻笑,唤来了达布铎,吩咐他将几人的住处、吃食用度都务必亲自打理好。
“这折腾了一晚,我实在是有些累了,就不留几位多谈了!”葛尔隆起身以中原人的礼仪抱拳道歉道,这话便与端茶逐客的意思差不多了,做主人的自然不能跟客人说“你赶紧滚出去吧”,往往通过比较隐晦的方式表达出来,花恨柳自己就曾经多次用过相同的招式来打发巴结他熙王身份的,此时一听哪里还能不明白,笑着点头应“是”后,直接带着众人离了大帐。
安排他们一行人住的帐篷虽然比不上葛尔隆的大,不过在整个脱斡汗部也算得上是排在前十里的了。尤其难得的是,这种帐篷虽然空间足够大,不过达布铎还是为花恨柳一行人住了两间帐篷,一间自然是给跟前的这几人用,还有一间那是留给后面跟来的两位如仙女子的!
花恨柳等人都是豁达之人,按照牛望秋的想法,能够走对方向、遇得上部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自己熟悉的部落,那便是天眷了,哪里还去管什么没好脸色、分帐篷太少这样的细枝末节。
他们感兴趣的——或者说花恨柳感兴趣的,是为何当初的牛望秋会选择这样仅仅上百人的部落来作为自己小侄女的寄养之地呢?
“你说的这个脱斡汗部,可不是什么小部落……”看着周围人不解是眼神,牛望秋轻咳一声,补充道:“起码三年前还不是什么小部落。”
“这是怎么回事?”佘庆好奇,虽然有些事情可以通过调查查到,不过一旦开始调查就必须要动用一些棋子,而棋子被动用的直接结果便是为了防止被发现,原本在暗处的棋子到了明处,就要失去作用了。
若非必须动用,最好不用。这是杨九关说给佘庆听的一句话,佘庆经过这半年多时间的掌握,越来越对杨九关的话深以为然。
“也就是说,脱斡汗部是在这几年……衰落的么?”花恨柳皱眉想了想,不禁问道。
“我之前知道的脱斡汗,是除了王庭之外有着最强号召力的部落,有些草原上的小部落虽然明面上臣服于王庭——也就是那位拨云大君,但实际上却与脱斡汗部来往更加密切,相互之间的联系也极为亲密,不是这样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处境。”牛望秋虽然并未直接回答花恨柳的问题,不过这答案却也近乎于呼之欲出了,这般一说,其余几人都若有所思地点头。
“既然这个部落与您的关系不错,想来这个消息是瞒不住拨云大君的,难道是遭受了王庭那边的打击么?”佘庆记得牛望秋说过很久之前就与拖斡汗的关系不错,要不也不会将那位“素素”姑娘送到这里来了,这样是不是就能够说明脱斡汗部之所以有今天这副惨淡的模样,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忠于青阳大君的遗党——牛望秋,与这个部落的关系实在不一般呢?
“不瞒你说,我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牛望秋苦笑,当时他已经竭尽所能将草原上的各种关系或者中断、或者隐藏了,没想到拨云大君仍然找到了——虽然是事后几十年才找到,不过这些“关系”将逐渐被肃清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看,咱们就现在这里稍事休息,下午的时候我自己过去问问情况,然后再看看下一步怎么办吧!”牛望秋商量着与花恨柳说道。花恨柳虽然担心灯笼的安危,不过却也知道现在再着急,如果找不到王庭的位置也没用——况且,既然拨云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了,那也便表示他准备收网了,若是这个时候不将鱼一网打尽,恐怕以后反而会被漏网之鱼所累。
要杀人,也要等忠于青阳大君的人都来全了再动手啊!
这样一想,花恨柳心中稍宽:我们去得越慢,灯笼也便越安全——只是吃苦是少不了的了,这倒也无妨,到时候再成倍的还回去便是了!
心中想定,花恨柳点头:“你去便是,顺便看看他是不是说谎……没有糖葫芦的话,天不怕那里实在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