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的疑惑并未经过太久,便轻易被解开了。
实际上,这“并未太久”充其量也只不过的一句话的工夫。在他起疑后,苟不会只是一个抱拳的动作,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候,便直接将他心中的疑惑解开。
“原本以为只有我化州看得清楚,没想到这怀州也有明白人啊……”
苟不会这话虽然听上去不免有些嘲讽的意思,不过却也表明了他来熙州的原因:与杨威一样,他也是来结盟的。
轻笑一声,杨威心中并不在意,毕竟在场之人并非个个都是莽撞青年,大都是经过了多半辈子的人情打磨,对别人的白眼也多少有些“能容便容,不能容便聋”的招架方法。
“苟城主客气了,说起来想来您也会有兴趣见一见我们定军城城主的,到时候如不嫌弃,我倒是乐意做这引见人啊……”
一旁的杨武见这两人虽然面上和气,不过话里话外却也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不禁感觉有些幸灾乐祸。不过,抛开他与杨威的关系来看的话,越是这样他倒是反而越乐观其成——打个不恰当的例子,化州与怀州就好比是着急着嫁姑娘的两家人,而他熙州便是这两边都中意的“新姑爷”,眼下的情形是双方恨不得将全部身家都当作嫁妆赔给这位姑爷,越是斗气,这一旁看热闹的姑爷也也便越有可能赚到得多。
“太好了,早就听说定军城的窦建章窦公子也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您如果肯……”
“闭嘴!”本来苟不会并不打算理会杨威的邀请,不过他身后的苟通却不明就里,当真是将对方的话当作客气了,开口就应道,若不是苟不会怒声呵斥,说不定就在众人面前自折了身价了。
原因为何?只在于杨威的话中,用到了“引见”一词,且他是将身为长辈的苟不会“引见”给身为晚辈的窦建章,贬低之意再明显不过,无奈的是苟通并不知道,这才险些着了杨威的道儿。
怒斥完苟通,苟不会满脸恼怒之色,虽无处发泄,心中却将苟通骂得百般不是。“哼!还不如一个独孤断呢!”到最后,苟不会忍不住这样想到。这并非是说独孤断的处事能力就在苟通之上,只不过若是独孤断在身边,他便是想应答,也得先磕磕巴巴先将前几个字准备好再说。若是这样,留给苟不会制止的时间也便充足了许多,不至于丢这么大的人了。
当然了,或许如果独孤断在,不需苟不会打断,想来也不会有人听得下去的……毕竟,等到独孤断将整句话都说完是急需要耐性的。
“阿嚏——”
独孤断坐在城门底下,看着远方不见一个来人的身影,不禁有些百无聊赖。
他自然是不知道此时即使自己远在顺州,仍被自己的师父念叨了一番。他所在的地方,便是这荡寇砦了。眼下已经是他到这里的第三天,三天时间中,他既没有等到花恨柳、杨简来,也没有等到所谓的碰头之人,每天从太阳刚刚露头他便守在这城门底下,一直到太阳没下去他便原路返回客栈,却仍旧是没有遇见一个“自己人”。
荡寇砦是个穷地方。有多穷?或许说如今被打残了的定都城扫扫大街卖出的破铜烂铁钱都能轻而易举买下数十个这样的砦子有些夸张,不过,便是临出门时身上只带了十两银子的独孤断到了这里,也立即成为了富甲一方的“爷”。
荡寇砦的人很少。有多少?独孤断一个人到了这里后,就已经算是占据了整个荡寇砦一半的人口了,若是算上牲口,他连同他骑来的那匹瘦马,也占到了整个砦中四成的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