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您就别拿我当乐子啦!”见佘庆随口应道,朱有才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却也精明地猜到肯定与自己有几分关系,想到这里不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着急得逮到一旁的柱子就要往上撞。
“好啦好啦!”如果放在平时,看人发疯撞柱子或许还有几许趣味,不过一来这朱有才确实是理财的一把好手,要是撞傻了恐怕月英也不愿意,二来么马上就到先生的就任掌门典礼了,万一撞死了也不是一个好预兆——更何况,听说现在熙州、卫州、镇州以及均州、昆州都达成统一共识了:四愁斋新任掌门就任是普天同庆的大事,诸方一致同意休战三天,有战斗的先暂停,订好日期战斗的依次顺延,确保就任的这几天里不起血灾、不遭兵祸。
这样看来,自己好歹也是熙州的人,怎么着也应该贯彻执行下去才对。
“早就告诉过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你就将场子借给我用一下就行。”佘庆担心掌柜的仍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又指着周遭道:“你非但不能去准备什么八菜四汤,还必须得抽人手来帮我登记造册、搬运东西,到时候送礼的来到你们就记下,然后记得核实一下报上的东西和实际的东西一致不一致……”
“那……然后呢?”朱有才不解地问,但凡是办席,不坐下来喝茶吃饭那还怎么叫“席”呢?
“没然后了啊!东西送来了,让他们该回去的就回去便是!”佘庆脸上一红,却仍然强作镇定地将大先生说给自己的话一个字儿都没改地说了出来。
“回去?”朱有才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再提醒一下是不是忘了什么环节时,一抬头却见自家姑爷睁大了眼睛瞪着自己,仿佛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便要开始杀人似的。
对于这位新姑爷,朱有才还是狠下工夫研究过的:与东家小姐自小认识,可谓是青梅竹马,两人的婚事是由四愁斋掌门愁先生亲自点下的,而这位姑爷据说还曾救过愁先生的性命,是马上要接替掌门之位的这位先生的首席学生……最紧要的是,他曾在熙州城冲煞军中服役多年,杀起人来那可也是家常便饭了……
想到这里,朱有才只觉得胸口如压着巨石般沉重,连呼吸也变得短促起来。
“那位大人身体怎么样了?”见朱有才脸色惨白,佘庆意识到是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深吸一口气,将语气尽量放得平和,缓慢问道。
“在……在楼上,已经能够自己进食了……”朱有才一边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一边指着楼上道。
这里的楼层设置与熙州城内的无二,都是四层构造,一楼堂客,二楼单间,三楼雅间装修考究,四楼通畅用作会议、娱乐。而朱有才所说的“楼上”,便是指大小合适、清净舒适的三楼雅间啦!
佘庆闻言并无二话,直接转身蹬蹬几步上了楼,在一处最靠里的房门前停下。
“佘掌柜吧?请进。”正欲敲门,却听里面之人已通过门旁的传声筒传话出来,佘庆心中暗暗惊服:不愧是擅长使箭之人,听声辩位的本事的确是常人难及啊!
“燕将军身体可好了?”一进门,扑鼻的酒气迎面而来,佘庆皱了皱鼻子,朝屋中寻去,却见一人只穿了薄薄一件素衣正背坐于桌前饮酒。
“燕将军好兴致啊!”一边往前走着,佘庆一边细心打量着屋内,走到一半却是停下步子,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见佘庆只走到一半便折身要回,那坐着饮酒之人起身转过身来,冷言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见虚伪之人,所以想尽早离开罢了。”佘庆微笑,说完又抬脚欲走。
“站住!”听对方意有所指,那人怒哼:“你所说虚伪之人,是指我么?”
“自然不是!”佘庆笑,大声应道。
“哦?”听到这个回答,那人脸上不禁一愣,似乎并未料到对方会如此回答,好奇道:“那你又是意指何人?”
“我说的虚伪之人,指的是大蜀八校尉之一的射声校尉燕无暇!”
话音刚落,那人手中酒壶砰然粉碎。
“你找死!”说着,手上屈指一弹,酒壶的碎片铺天般向佘庆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