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铁陀王赶紧低下头应道:“虽说圣女也不过只需要在寺内侍佛三年,不过想来那群人是等不及的,肯定会想办法进行阻挠……若是拿得出婚书,一来这婚书便有了下落,二来也可以说他一个入宫盗窃的罪名,可谓一石双鸟;若是拿不出婚书么,去与不去却都是一个表面的工作,况且到时候您再表达一下惋惜之意,这事儿成与不成也就一句话的事儿了……”
“羽厄那边,我也会尽快督促他搬到别院去住,开春以后您便可以赏春的名义出城去了。到那时……”白胜想了想,也觉得若是能够借由这群熙州人挑拨皇室与白玛德格之间的关系,对自己行事也是极为有利的——至于儿子么,为了自己的大业牺牲一点色相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你当真……”更为吸引越国国母的,是银瓶王白胜的这番话。她虽然有狂热的权力欲,但同样渴望爱的滋润——尤其是对于一个中年丧夫的女人来说,越是身处高位,便越觉得空虚,那便需要想一些办法来填补这份空虚,比如用权力,比如用爱……
“好,那便依两位卿家!”心情好一些了,连对两人的称呼也变得正式、亲热许多。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还请您移驾吧!”白胜微微一拜,恭请道。
正如大君所说,等待的时间并未太长,仅仅一刻钟以后,在银瓶王、铁陀王的陪同下,越国国母便仪表端庄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让熙州的客人、众位卿家久等了,实在是哀家的不是……”甫一坐下,她便略带歉意地向众人说道。
国母道歉,几辈子能遇到的事儿?一众官员听到后无不磕头下跪、感激涕零,口中称道“臣等不敢”“斗胆请国母保重身体”“祝国母福康”等声音不绝于耳。
花恨柳却无心去搭理这些事情,也就在刚才他将今晚之事寻了个空子告诉佘庆、杨简等人后,众人皆是面露难色,未料到竟然会如此不顺。
“得了!实在不行,你就领着雨晴妹妹先走吧!”苦思无果,杨简爽快答应一声道。
此时,她的这话仍久久萦绕在他耳边:莫非,真的要强行将雨晴带回熙州么?不行……她绝对不会答应的,恐怕即使不当着我的面说,心中也会恨我到死了……
否定了这个提议,花恨柳脑袋里更是一条乱麻了。
“早前就有巷间相传,哀家今天所要宣布之喜讯是一则婚讯……”说到这里,越国国母略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地瞥过花恨柳,却见他正埋头不知正在思考些什么。
哼哼,心虚了么?心中冷笑一声,她继续道:“今晚哀家就在这里将这件事说清楚喽,这其实么……并非什么婚讯……”
并非婚讯?听到越国国母亲口说出这话,下面一众人莫不惊奇——若是谣言,不至于会任由其传播这么长时间啊!莫非另有原因?
此时最震惊的自然要数花恨柳等人了。原本婚书没有拿到,也便表明是被越国国母一众人掌握在手里,只要一宣布婚讯,那便意味着婚书就已写上某人的名字了——现下对方居然亲口否认,难道是因为婚书不是他们所得?又或者是有其他的阴谋?
“你莫以为婚书可有可无,这个但凡是婚嫁都要张贴给众人公示的,所以到时候拿不出婚书来,可就闹笑话了……什么?伪造?你是不知道伪造婚书的罪责吧?灭三族知道么?伪造便意味着僭越了官府的权力,先不说平民敢不敢,就是皇族——万一被人揭发了,也唯有退位让贤啦!”
想起当时温明贤告诉自己的话,花恨柳愈想愈理不出头绪,这才意识到无论是有无婚书,都不是一件可以轻松不动脑子的事。
“自后天开始,八塔寺司徒活佛白玛德格将要在礼部功德使外进行为期三天的开坛布道,届时城内百姓可自由出入功德使,聆听佛祖教诲、净化世俗心灵。”轻轻挥手示意众人安静后,越国国母才将这最终的“喜讯”宣布出来。
什么?白玛德格要来念青城?听到这里,花恨柳心中“咯噔”一声,心中立即想到,所谓开坛布道绝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
同样意识到不正常的并非他一人,不过,心中虽然惊疑,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听众和忠心的人臣,下面一群人嘴上的声音却出奇一致:“国母圣德、大君英明!”
“另外,还有另外一桩喜事……”
众人本以为所谓喜讯已然宣布完毕便应散宴了,却不料又闻得那妇人再提一事:“八塔寺又要开始选圣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