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靖观察片刻,进言道:“主公,这未尝不是一个稳妥的办法。再有三五日,单经必回,朱广就算不管邺城,倾巢而来也不会超过三万人。”
“此言甚是!主公,朱广的部队虽是拼凑而成,但俱是久经战阵之师,若强行与之争锋,恐怕出师不利,反挫了锐气。不如先固守城池,待单经所部回师之后,再一决高下!”
幕僚部将们大多都附和,公孙瓒此时才抬起头来,嘴角一扯,笑了。
“主公为何发笑?”关靖不解。
“你们就没有想过,范阳怎么丢的?”
怎么丢的?朱广趁我不备,兵临城下,邹丹猝不及防,然后就丢了。
“范阳城虽然小,但邹丹好歹也有五千步骑!他既没有突围,也没有守住,这里面难道没有蹊跷?”白马将军差点没把他面前的案桌点出几个洞来。
关靖尝试着分析:“没有突围,一来可能是因为猝不及防,二来许是邹府君判断自己能够守住,或许说,至少能坚持到援兵到达。”
公孙瓒头一偏:“那为什么朱广的大军现在向着蓟城扑来了?他怎么连一天都没守住?”
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关靖脸色微变:“难道……邹丹是,不战而降?”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不!”公孙瓒斩钉截铁。“邹丹随我多年,不战而降这种事他绝干不出来。只有一种可能!”
所有人伸长脖子等着下文。
“朱广昔日曾作范阳尉,他那点破事你们想必也都听说过。范阳这么快失守,必是里应外合的结果!”
是啊,一县之长吏,除长、尉、丞是由进行任命以后,其他的都是本地选拔。当年朱广的老同事老部下,至今仍在。范阳连一天都没坚持下来,除了内奸还有其他解释么?
“主公,范阳如此,那蓟县……”
一声冷笑,公孙瓒不语。
他不说,自有人替他说,一名幕僚抗声道:“还有什么说的?范阳且如此,蓟县则更甚!朱广一直以刘虞的继承者自居,幽州该有不少人买他的账吧?”
此话一出,便有人心里打起了鼓,气氛从压抑,变是有些诡异了。
关靖知道公孙瓒在担心什么,但朱广压境在即,万不能自乱阵脚,遂岔开了话题:“那依主公之意,是要整军迎战?”
公孙瓒快要喷出火来的眼中突然黯淡下来,似有不甘地说道:“不,善战者不作无谓之争。朱广劳师而来,必求速胜,我若立即与他接战,岂不正中他下怀?”
关靖展颜一笑,马屁立即拍上:“主公英明!朱广此番北上乃是铤而走险,主公便是不与他战,只与之周旋,假以时日,朱将军不战自退!他若不退,就算张燕不出手,袁氏兄弟也会端了他的老巢!此乃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公孙瓒却不那么受用:“哼,我且让他数日,只等单经一到,我就叫他晓得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