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搜索其实也不是搜索,因为在她想起安少敏的时候,儿时的记忆已经开始在她的脑海里翻江倒海一样地倾泻流淌。
不需要搜索,是的,青岚的名字早就在林曦的嘴边。
“岚岚呢?岚岚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少杰哥!”她几乎拽着他的手臂,彻底回到了儿时的样子,紧张是何物?
“岚岚?”安少杰似乎回忆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叫过青岚为“岚岚”。
“青岚啊,岚妹妹啊?”林曦再次提醒他。
岚妹妹!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
是的,安少杰从来没有叫过青岚为“岚岚”,可是,记忆里真真实实地叫过她“岚妹妹”。
一声“岚妹妹”让安少杰一直坚硬的心短暂地柔软了一下。
村里没有流传青树生和白翠芬之间的流言之前,“岚妹妹”就是他的跟屁虫,每天跟在他身后喊他“少杰哥”,他和林曦都喊她“岚妹妹”。
那时的安少杰和青岚的感情不亚于他和林曦现在的感情,甚至比之有甚。因为青岚调皮、任性、活泼、好动、爱笑,在安少杰面前几乎无所顾忌,根本不听从安少杰的指挥,还经常拿安少杰各种戏谑调笑。
他们三个人,有时候还有安少敏在一起,即使是四个人,情景也总是这样,青岚在安少杰面前各种调皮、任性,安少杰各种耐心地忍让她,呵护她,而林曦和安少敏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打打闹闹。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容易一晃而过。
心短暂的柔软后,安少杰的心头又掠过藏在他心底的那些伤害。
尤其那天凌晨,送安少敏离开家,独自一个人远行的那天凌晨。整个刘家村都还在睡梦中,只有白翠芬家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股清凉的山风吹进屋里,是的,那天凌晨是八月的凌晨,清凉的风原本是除去燥热的,可是那天凌晨,繁星还在天空闪耀,月亮还悬在半空的凌晨,站在堂屋内门口的安少杰,感觉突然吹进屋里的清凉的风,如同冬夜的寒气一样,让他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白翠芬身上背着大包,他帮少敏提着小包,少敏自己手里还提着几个小包,他和阿娘白翠芬送安少敏出门,跨过拱形的桥,整个刘家村静悄悄地还在睡眠之中,轻轻地风,吹着他前面的阿娘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角,他身后的阿姐,脸上没有以前让他感到安宁的恬淡的笑容,走在中间的他,一直默默地垂泪。
安少杰的脸上又掠过一丝冷冷的笑。
“我没有她的消息。”
这句话不是安少杰心里最想说的一句话,他想说的话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但他知道如果这样回答,林曦一定会怀疑,一定会向他追问青岚的消息,并且还一定会对他进行责备和教育一番。
他不认识青岚?这句话任谁都不信,更不用说林曦了。
但如果说他一直没有跟他联系,这句话,林曦倒还是有些相信。因为她太了解安少杰,以他的固执和冷漠,以及小时候他对她的那些仇视,他没有青岚的消息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林曦以为“没有她的消息”这句话的含义只是他不知道她的近况而已,大致的消息他应该还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不想谈论她。既然这样,林曦便没有再追问他,想着等哪天有机会了再问他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