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怪你呢。”几个长辈立马都宽慰他。
青树生的岳父,刘秀珍的老父亲刘德州刘老爹拍了拍树生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炳文是我们刘家村的外甥,当年为了避洪水,他祖父才从山外边搬到刘家村落户的,他们家在山外边的时候本来也是书香门第,出身高贵,现在这么年轻走了,无论如何我们刘家村不能亏待了他。”
听了刘老爹的话,族里其他几个长辈都点了点头。
“虽然炳文不能上祖坟山,但老虎头那里有一块好地,我早就给炳文看好了,老虎头刚好面朝东南方向,他家乡的方向,就安葬在那里吧。”刘老爹说完,拿起靠在凳子边的拐杖,一拐一拐地回家去了。
落实了安葬地后,剩下的事情都是青树生一边和其他长辈商量询问,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
因为安炳文是病逝,走的时候又还未满四十岁,并且他的祖上并不是土家族人,所以没有按照土家族的规矩挺尸三天,也没有请道士做法事,一切依照汉族风俗安葬。所以当天夜里,新衣赶制出来后,就送他出去了。
芝兰一直没有将少杰和少敏带回到大村这边来,也没有告诉他们,他们的阿父已经走了,永远地走了,她让他们一直待在小村这边,跟林曦一起在家里玩。
直到炳文装进了棺木后,芝兰才将少杰和少敏从小村那边带过来,帮他们穿戴上孝服和孝巾,让少敏和少杰在炳文的棺木前跪下。
棺木抬起时,青树生抱起少杰,将他放在棺木上面跨坐着,扶着他,走了一段距离后,又将他抱了下来。
这次少杰乖乖地任由青树生抱上去,抱下来,没有像平时那样对青树生怒目圆瞪,带着敌意。平时他可是连手指头都不准青树生碰一下。
送走了安炳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偶尔早晚去菜园里摘点青菜回来,白翠芬几乎足不出户。
但村里人还是能经常在早上或者傍晚时分,看到安少杰背着一个竹篓出门,或者上山采拾一些野菜、蘑菇、葛根、药材之类的东西回来,或者在田地里摘一些东西回来。
三个月后,正是炎炎六月。
桃红谢了,梨花落了,寒春和暖春都已经过去,退了繁花似锦后的刘家村,掩映在初夏的一片葱葱郁郁的幽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