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一听,各个脸色不好看了,这事叫谁脸色能好看起来,明知我们是什么人,这鬼还敢那么明目张胆出现。如果它不是个二愣子,那就摆明了是在挑衅,朋友揽了我一把,让靠在墙上的我站直了,然后将先前在五金店买的铁钉分给我和艾暮,说:“紧张个什么劲儿,一个个又不是第一次走单了,去把钉子钉在所有的墙角。”
我没他那么淡定,先前在楼下看到的挂在窗前的人影、刚刚摸到的冰冷手指,貌似都在告诉我这地方再待下去小爷我可能就要玩球了。
朋友向来不顾小爷我的心理会不会因为过度受惊而不健康,只会站在边上朝我颐指气使。他让我在这间寝室所有呈九十度角的角落都钉上铁钉,然后用缠着红绳的铁丝绕起来,照旧留一道口子,绕成“冂”形。
我问朋友是不是现在就招魂,他边从包里往外掏东西边说不是,按照我们现在所了解的,这鬼恐怕有点难搞,贸然招魂并非明智之举,我们已经下了铁丝,困住这鬼很简单,现在的办法是让它自己出现,将其捆在铁丝中,再行带路是最好的。
艾暮思忖了会儿说:“对,我们就这么干。”
既然他俩都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会理我。有这两人在我挂不掉就是了,我如是安慰自己。
说起来这学校寝室的硬件设施还不错,厕所浴室都在寝室里面,不用跟别人挤也不用抢了,不像从前我读的大学的澡堂,大热天走老远去洗澡,洗完澡再走回来又他妈出了一身汗。
一想一包气,我气呼呼洗完澡出来,正瞧见他俩在搬床架子。原本所有的床都是紧靠在墙上,床脚与墙角契合在一起,刚才我钉好了铁钉还特意给搬回去了。不过我也知道朋友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先前他有告诉过我,墙角是一个房间内最阴之处,通常如果一间房里有“好兄弟”出没,那么那就是它最爱站的地方了。所以平时我们尽量不要靠在墙角上,或是让床靠墙角。
把床搬开,这样一来,很大幅度减少了半夜里鬼爬床的几率。
三人轮流打理了一下自个儿,就分别选了三张床睡下。按照杜伟的描述,我现在睡得应该是大胖的床,艾暮睡得是杜伟的,而朋友睡的就是自己会跳舞的小瘦的床。
躺下后大家都不说话,我也觉得现在着实不是开卧谈会的好时机,就想着不如闭目养神吧,结果一闭就闭到了周公家。
也不晓得是不是最近天干物燥的原因,睡到一半觉得喉咙口如有几十只蚂蚁胡乱爬的干痒感。正在我半睡不醒口干舌燥之时,仿佛听见楼上传来“哒,哒,哒……”有人穿着高跟鞋跳踢踏舞的声音。
我原本没当回事,虽说这是男寝,不过很多时候听到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就如同听到天花板上有弹珠落地声一样,可能只是因为某种霉菌作祟,不足为奇。可这时,朋友突然出声了:“叶宗?”
“干嘛?”我也压低声音回答。
“你听到没有?”他问。
我明白他所问的就是还在不停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我说我听到了,但是不用在意吧。
他又让我细听,这回我还真他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声音跟从前听到的不同,以前我们听到的都很闷,就像是楼上有女人在走动,隔着天花板传下来,中间总归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泥板。可现在这声音……轻但干脆,没有像被裹住般的闷,仔细揣测,好像那高跟鞋就在我们的天花板上走动一般……
黑暗中我与朋友互视一眼,默契地没再说话,手上的朱砂坟土和敷都已经各自准备好,只要这鬼敢来点动静,小爷我就拍它一脸朱砂,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我被额上的冷汗淌进眼睛里的干涩感灼疼,闭眼的那一瞬,门口竟蓦地传来了动静,好像是有人在开门。
艾暮此时也已经醒了,朋友朝我们比了个“嘘”的手势,决定继续按兵不动。我偷眼瞧见走廊里的灯光哗一下涌进来,将一个人影拉得老长,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光束胡乱在房间里来回上下闪动。
接着他嘟嘟哝哝了两句就转身出去了,我听不太清,大致好像是说“这房间明明没人住,什么时候搬进来人的?”
他关上门后,门锁轻轻的吧嗒一声,我撑起身子从门上面的小窗口往外看,这一眼看得我是浑身汗毛一凛!
只见那巡寝的老师关门往左边转的时候,一个长发红衣的女人,紧紧贴在他背上。
我赶忙把眼前看到的告诉朋友,他俩齐齐大喝声:“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