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怡水公园,多少有些寂寥。枯叶凋落,百草衰黄。松柏虽绿,却也是冷冷的暗绿。湖水没有结冰,似乎在表明这里尚存一丝的活意。可是太阳没有出来,连鱼儿都憋在了湖中,不肯到水边游动。加之昨晚的一场雨水,地上斑斑驳驳的一片湿漉和积水,更添了些凄凉。
“不好意思,久等了。”表情冷漠,嘴角的一丝浅笑似乎也是在修饰自己过于严肃的表情。这句没有任何诚意的歉意,像是一堵厚厚的冰墙,寒气逼人的将二人之间的距离生生的划分开来;这句开场还比不得陌生人彼此之间的寒暄来得温暖。
依依曾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幻想着俩人的见面;即使通了电话,依依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也许自己的一个娇嗔,也许自己的一个动作,俩人之间便什么也没有了,一如从前。也许是翼扬故意的安排,见面后一个深情的拥抱,一个热烈的亲吻,一个温暖的歉意,一切又都如从前,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这比初冬早晨还凉还冷得话语。
最不愿面对的还是来了。自己最担心最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来得这么突然,来得这么让人心寒。她曾想:如果真是这样,她要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为什么一切刚刚开始就结束了。她要知道这三个月来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做出这样的改变,是什么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要明白,她要清楚。她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解释,一个明明给的理由,一个给自己的解释。
“怎么了?”思绪飞忙了半天,话到嘴边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怎么!”依旧面无笑意,目光冷峻。
依依看着翼扬,休闲的薄羊绒衫,外穿件灰色的微收腰身的风衣,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棕色的休闲皮鞋;项间搭一银色围巾。这是依依从未见过翼扬有过的装扮;翼扬自回国之后换掉“时钟”,更换了一家商务休闲品牌的服饰。雨颖说:翼扬的身材和气质适合穿休闲的,更能彰显品位和个性。新理的短发,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亦是依依从未感触过的味道。依依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的陌生感。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最近几个月没有跟我联系?”
“不好意思。”冷冷地回答。翼扬依旧不看依依。面对依依,自己也给了自己很大的勇气。毕竟这是自己曾经挚爱的人,自己甚至可以为之倾其所有的人,把她当自己生命一样去爱的人。然而却和别人……不想也罢。他曾想,见了面后,要当面臭骂她一通,如果还嘴,就……可是,那是什么?自己还爱她么?需要这么对待她么?这么做还有意义吗?用轻蔑、轻佻的口吻和她说话,用鄙视、轻视的眼光来看她,可是,这又有什么价值呢?自己终不是街头巷尾的那些有夫之妇,亦不需要。曾经真心付出换来的欺骗,就让它过去吧;曾经海枯石烂换来的羞辱,就让它再见吧。爱,以前的事情了;恨,有过,却已早过去了。干干净净的,体体面面的,俩人好聚好散。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瓜葛,一点都没有。至于说“分手”,现在不就是了吗,不过缺句话,缺个形式上的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