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进入了九月份。
地区开办了青年党员干部培训班。名额有限,石市仅四人:杜翼扬、尹屹、韩昇和组织部的尚进。热恋中的翼扬推辞不去,怎奈名单早已上报,况且关系到日后的提干,由不得翼扬不去。
绿树、小楼、新建城市,阳光、沙滩、滨海小城,冰雪、企鹅、极地世界。
日里,几人按时上课下课。到了晚间,便吃喝一通,再摸上几圈的麻将。麻将是不是国技,尚不可知,但似乎每一个国人是知道“万、条、饼、风”之类。麻将的最亲密伙伴是货币,不动货币,没人会把宝贵时间扔在这方方块块的推垒之间;但若把货币作为输赢的奖惩,却是能调动每个人参与的积极性与高度的专注性。
韩昇来的时候,除了手提电脑,就只带了副麻将。四人平日里就常常搓麻将,偶尔别的县市学员也来凑个数。
培训中期,休息四天,培训处给每人发了几张当地旅游景点的门票,却不允许私自回家。恰逢十一长假,翼扬联系依依来玩几天。此时,地区教委在此组织公开课观摩学习,镇教委派一教委领导带队,学校则派出教研组长和楚寒参加。依依和楚寒结伴先行。
石市的候车大厅建得颇为考究,现代化的设施一应俱全,体现出这座开放小县城博大的胸怀和气魄。只是服务员面无表情,目光如冰,惜字如金。
此去之地果然是个旅游胜地,虽说半小时一班车,但仍有不少的候车的人。检票员一站到检票口未来得及吆喝时,人们便一窝蜂地涌上前去。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检票员象征性地说了句:“别急,排好队。”
检票刚开始,去往北京的班车也开始检票,恰好也在这个入口,两帮人前拥后挤的交织在了一起。人群中,吆喝声、谩骂声、孩哭声此起彼伏。多少具炙热的躯体挤在一起,仿佛进入了蒸笼一般。然而你又仿佛进入了鸡舍般,但比鸡舍更加的难闻,不同躯体的体味,汗液的味道,更有口臭、烟草味混杂在一起,你不得不闻,味道扑面而来,撞击着你嗅觉,倒胃又憋气。
楚寒被熏得顿觉头昏眼花,被挤得难以动弹。转身看依依,还好在身旁。但见她双眉紧蹙,眼神有些迷离,面色蜡黄,双唇发白,似乎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楚寒努力地抓住依依,依依似乎找到依靠,一下子晕了过去;但在拥挤的人群中,却没有倒下。楚寒扶着却使不上劲儿,仍被人群推着前行。
“麻烦,让一下,我们出去。”楚寒对后面的人说道。
没有一个人理会他,都在全力向前。
紧贴楚寒身后,满嘴烟草味道的人道,“不走的话,赶紧倒地儿。”说完,推了依依一把。
一股莫名的怒火从胸中至蹿至头顶,楚寒大吼道,
“我x你个王八蛋。推什么推,挤什么挤。都他妈的闪开。”
楚寒拼尽全力的吼道,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烟草味似乎被吓着了,呆呆地看着这个面善温顺却突然爆发怒吼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