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它能救你……阿离，我只知道它能救你……”

白离的心被她的哭声紧紧揪着，“傻瓜……”

此刻白离的心下已经是上没办法上，下没有办法下，天人交战中……

一个突然蹦出来的男人，一个他心知肚明的组织。

深吸口气，“子奕，别哭了，我会和张子凡商量，我也不赶他出去，行吗？”

宋子奕吸了吸鼻子，抬头，手抚上他的脸，“你说真的？”

“恩。”白离点了点头，头微微低下，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过子奕，你什么时候开始，眼泪这么不值钱了？”

宋子奕拳头敲在他心口，“你才眼泪不值钱呢！”

白离轻笑，手抚上她的脸，寻着湿漉漉的触感抹掉她的眼泪，“好了，去洗个澡。今天你也累了。”

宋子奕吸了吸鼻子，“你可是答应我了。”

“恩。”

宋子奕这才从他怀里下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张子凡怎样都好，杀人放火，十恶不赦都好，“鬼脸”怎样都好，非常危险，难以掌握都好……

她一定要让阿离活下来！

白离听到她进了浴室，他轻叹了口气，眸子却冷了下来，他走出卧室关上门。

坐在沙发上的张子凡看到白离，一张书生气的小脸虽然笑着，却很僵硬，“小离……”

白离坐在他对面，眼里并没有任何焦距。

他记得张子凡，如果说那八年有什么东西还让他印象深刻，或许就是张子凡。

……

昏天暗地的地下实验基地，

“小离小离，你不疼吗？”

“……”

疼，就算再疼，叫出来就有用吗？

“小离，呶，这是我中午没有吃的水果，给你吃吧，你看你嘴唇都干的裂开了。”

他看着面前烂了的苹果，终于抬眼瞄了他一眼，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孩子……和他一般大的年纪。

“你自己留着吧。”

即便只是一个烂苹果，对这里的人来说却不比那些进口的水果差。

常常为了争一个东西，他们争得头破血流。

而这个男孩子却把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苹果递到他面前，白离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

他没有要，不管张子凡露出怎样难过的表情。

张子凡好像特别喜欢白离，莫名其妙的，没有原因的，尽管白离几乎不和他说话，也基本上不理睬他。

他为了能和白离同一个屋子，不，那应该不能算是屋子，只能算是个笼子，他弄死了和白离原本同舍的人。

没有人知道那人会死的原因，都以为是试验的药出了问题，但白离尽管什么都没有说，他却是亲眼看到他在那人的药剂里加了东西的人。

张子凡和他一间屋子，白离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像往常一样，过着僵尸般的生活。

但张子凡却得到了偌大的满足，他渐渐把白离当成一切，就好像是单纯要找个寄托一样……

有一天，他对白离说，“如果我们都能出去，阿离和我一起生活吧。听说现在欧洲的某个国家，同性也可以领结婚证，以后阿离和我继续这样一起生活下去吧！”

那是白离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抬眼看他，他清俊的面容让白离感到反感，他眼里的情愫甚至让他觉得恶心。

即便到了现在，回想起来，白离也是心里一阵阵翻滚。

在欧洲，似乎同性恋并不是多么奇怪或者难以接受的事情，况且白离也没有和女人在一起过，但白离就是没有办法接受。

他说，“不要。”

张子凡只是哈哈大笑，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一天晚上实在太冷了，因为白离总是冷冷的不与人亲近，别的同舍的都会抱在一起取暖，但张子凡却没有办法亲近白离，可是被子却都给了白离，竟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自己的笑容都快僵在脸上了，却没有靠过来。

白离看不下去，只好拉开被子让他钻进来。

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时候白离想了想觉得自己太过较真，他们根本不可能出的去。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他并没有对张子凡特别亲切，但所有人都已经把他们当成一对看待。

应该是最后一年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十九，二十的年纪，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跑到白离面前说喜欢他。

白离很惊讶……

那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她说她看得出来他是个正常人，她说她没有一辈子都在这里，她想要出去，她说，如果大家出去以后，阿离还能记得她就最好了。

白离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他不懂女孩子的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

但张子凡却动了手……

那女孩子死了。

和当初和他同舍的人一个死法。

白离的心里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只是对张子凡的厌恶到达了一种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