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德来萧楚皇宫几天,早就知道这后宫谁当家,既然连贵妃开口,她自然乐得带路,她说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秋夕公主,你去忙吧,我没事。”妙妙虽然头有些晕,可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刚才连暮云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七年,连暮云由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变成了工于心计的深闺怨妇,这全是因为她吗?
梁秋夕见妙妙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也不好再打扰,“我去看看烁儿和忍冬,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妙妙支着头,对于上涌的浓浓醉意确实是抵挡不住,轻点了点头便放任自己瘫坐在石凳上休息。
喝多了还真是难受,幸好她只是微醺,所以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回复了精神。
眼看那一边梁秋夕带着烁儿和忍冬玩耍,远处连暮云带着后宫众妃嫔赏花,她起身四处晃了一下,让脑子清醒些。
想到来这里的目的,妙妙决定不能再这么坐下去了,她还有一堆衣服和珠宝没有推销出去呢。
打定主意后,妙妙便开始往前走,微风伴着花香让妙妙的酒意全无,宫中的风景还真不赖,走着走着,她便走到了一处幽静的桃花林中。
渐渐地她越走越远,热闹的人声依稀可闻,花儿少了,开得也不再那么好,妙妙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走错了路。
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她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凉亭内,有一名有位身着白色袍服的男子,正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她轻抽口气,吓了一跳,没料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仔细一看,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忽然鼻尖一酸,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
她就这么看着他推着轮椅朝她过来,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是我变了模样,丑的吓到你了?”
如冬日暖阳般的微笑,如莲花盛开的声音,依旧是白色祥云图案衣袍,依旧是嘴边带着痞笑,没错,此刻萧洛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真实,声音依旧是那么悦耳,思念了七年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妙妙不知道除了一动不动,她还能干什么。
是她醉了吗?她现在是在醉梦中看到了他,这梦实在太美好,美好的让她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幻境一闪即逝。
“这不是梦,傻丫头你可以眨眼的。”
一眨眼,泪珠翻滚,她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飞奔朝萧洛跑去,然后死死的搂住他,她的小洛洛,七年之后,她终于见到他了,两千多个日夜思念,他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面前,一切仿佛都未改变,如果这是梦,她多希望这辈子都不要醒。
“傻丫头,哭什么?见到我难道不高兴?”萧洛轻扶妙妙的发顶,当她刚刚踏入宴会花园开始,他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她,那祥云图案,那莲花裙摆,那一身素净的白色,他知道,那是她的思念,对他深深的思念。
贪婪的嗅着萧洛身上熟悉的味道,这个温暖安定的怀抱,是她最想念的地方,她可以任性的多赖一会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因为,她很快便听到了烁儿的声音。
像是灰姑娘十二点的钟声,梁涵烁一声稚嫩的“爹”打破了她的美梦,妙妙急匆匆的离开萧洛的怀抱,转过身擦干泪水,等她再次回头便看到了梁涵烁窝在萧洛的怀里说着刚刚见到的鲜花品种。
忍冬默不作声的走到妙妙身边,敏感心细的他几乎是一看到妙妙就察觉了她的不正常,可是却并未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总是忍不住看萧洛和梁涵烁的互动。
“烁儿乖,爹爹的腿不好,你那么重,小心爹爹吃不消。”梁秋夕把梁涵烁从萧洛的怀里抱下来,烁儿则撅着小嘴叨咕,“烁儿才不胖,烁儿才不会把爹压坏,爹说是不?”
萧洛宠溺的看着梁涵烁,点了点他的鼻尖,笑着说:“爹很壮不怕烁儿压坏。”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深深的刺痛了妙妙的心,重逢的喜悦已经完全被这天伦之乐冲击的连回味都不剩,她无数次的深呼吸来控制的眼泪,勉强扯了扯嘴角,说:“你们一家三口在这里坐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忍冬,咱们走。”
说完不等任何人开口,她便拉着忍冬逃难似的离开,她不能当着萧洛的面流眼泪,更不能当着忍冬的面前流泪,即使她无缘成为萧洛的妻子,但她还是忍冬的母亲,一个合格的母亲在孩子面前是不能软弱的。
走出桃花林,便是出宫的大门,忍冬忽然开口道:“母亲大人,孩儿累了,可不可以不要参加宴会了?母亲大人,陪我回家好吗?”
听到忍冬这句贴心的话时,压抑的情绪终于崩溃,她蹲下身将忍冬紧紧搂在怀里,任自己大哭出声,是忍冬这孩子太懂事还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不过不管是哪一方面,此刻,她都只想发泄,没了萧洛,她还有忍冬,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不是吗?
马车上,妙妙总觉得忍冬欲言又止,终于在忍冬第六次张嘴又闭上的时候,妙妙说话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娘没事的。”
忍冬犹豫再三,小小的眉头纠结在一起,最后终于开口道:“烁儿的爹叫萧洛,而母亲大人曾说,父亲也叫萧洛,喜欢穿白衣,相貌英俊不似凡人,孩儿想知道,孩儿的父亲是不是烁儿的爹,也就是刚刚的那名白衣男子?”
果然,忍冬还是问了,其实早在忍冬见到萧洛和烁儿互动的时候,她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欣喜和渴望,她就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