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攥紧成拳,任由手背上青筋浮起,指关节被捏得声声作响,被盛怒席卷的人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拳头握的不能再紧,方才作罢。
涔薄的唇紧抿成一线,连俢肆蓄满风暴的黑瞳怒不可止的瞪着舞台中央,在他看来并不是因为摔倒搂在一起,而是因为舞蹈动作的需要亲密接触的男女。
有那么一瞬间,他气得都想命人把脚下这栋别墅连同这片庄园一起夷为平地了。
当然,他最想千刀万剐的还是那个搂着他女人他孩子的妈的瘪三!
湛天丞,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嫌自己命长了,想死的着急么!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觊觎他的女人,当他连俢肆是死人是吧!
若不是念在他是某个该死的丫头的青梅竹马,曾经对她百般呵护,他早就让这个瘪三下去陪他爹了!
还有唐翩跹这个死女人,估计也是皮痒了!
前天分手之前,他特地问了她,她明明就说过对今天的品酒会不感兴趣,那眼下被湛天丞搂在怀里的那个是鬼么?
什么被闺蜜硬拽过来,亏他信以为真。
特地把自己拾掇的跟参加国宴一样跑过来,除了宣誓主权,也是想跟她一个惊喜。
她倒好,跟湛天丞在一起鹣鲽情深不要太快活!
现在想想,他都怀疑那个闺蜜根本就是她找的托儿,她来此的目的应该是跟湛天丞以夫妻的名义共同出席!
唐翩跹,一阵子没收拾你了,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是谁的女人了!
龇牙咧嘴的一阵磨牙过后,连俢肆薄眸微眯,攥紧拳头,气势汹汹的准备朝正前方的舞池杀过去。
他决定先把湛天丞那个瘪三拉开,上去就给他几拳,把他打到血流不止为止,然后再把某个踩到铁板的丫头拖到无人的地方弄死她!
不想,他步子还没迈出去,搂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自动分开了。
他本来想不管那么多冲上去再说,这可是被他逮个正着,唐翩跹这个死女人就是再伶牙俐齿,这会儿应该也没话讲了吧。
可目光随便一扫,发现今天来的人不少,少说一两百是有的,而且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样的场合下,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她下不了台。
把她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不是他想要的。
没办法,谁让他爱她入骨,吃醋的当口还不忘替她着想,真是没救了!
隐忍的抿了抿唇,连俢肆从旁边经过的一个服务生手中拿了一杯红酒。
仰头一饮而尽过后,他烦躁的把酒杯丢回到了服务生手里的托盘里。
他动作之快之潇洒,看得那个服务生是一愣一愣的。
而后,他一边斜眼睨着台上的男女,一边气不可止的扇着燕尾服的衣襟,去往了旁边一个相对较隐秘的地方。
他决定再静观其变一会儿,他倒是要看看这对该死的还没离婚的夫妻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更触怒他底线的事。
没有最好,有的话,他今天不当场毙了湛天丞这个瘪三,他就不是连俢肆!
方才,湛天丞扶着唐翩跹一站稳,她就条件反射的拨开了他的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想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她无心的一举不仅被连俢肆看见了,怒气稍稍有所缓解,也把湛天丞刺激的够呛,眼里的失落比先前更深几许。
但他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一脸紧张的问她,“*,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你!”想起方才的窘迫,唐翩跹就尴尬的只刷胳膊。
估摸着她也是真的没事,毕竟他刚刚出手还是挺及时,湛天丞随即走上前,欲要揽她的肩膀,“走,我送你上楼去,楼上有很多空房间,你上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到处转转就可以了。你不是还有电话要接么,赶紧去吧,别让人等,不用管我。”
唐翩跹条件反射的再往后退了一步,明显有些抵触他的靠近。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好像从方才她差点摔倒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感觉心跳的速度突然变得不太正常。
紧张是一个原因,隐隐间似乎还有别的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在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依稀在人群里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属于某个人的专属气息。
所以从她刚刚站稳开始,她的余光就偷偷瞟向了四周的人群。
可惜人太多了,灯光又刺眼,她梭巡了一圈,并没找到那道熟悉身影。
也许是她想多了,但她很怕阿寺万一真的来了。
那家伙是个醋坛子,若是撞见她和湛天丞在一起,问都不会问原因就会大发雷霆,她得自己小心点才是。
面对她再一次的疏离,湛天丞隐忍的抿紧薄唇,眼里一片伤色,但他还是坚持要送她上楼,“不行,你看刚刚……”
不等他说完,唐翩跹满含无奈的声音就将他打断,“是你太紧张了,我刚刚其实可以自己应付的。”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湛天丞自嘲的勾唇冷笑。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怕他多想,唐翩跹连忙摆手跟他解释,“你快去接电话,我不想跟你吵。”
“格子可能去洗手间了,我去找她!”不想和他再做纠缠,说完,唐翩跹转身就朝楼梯下洗手间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湛天丞还是不放心,唤着她的名,企图跟上去。
觉察出他的意图,唐翩跹扭头,略显烦躁的看了他一眼,“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算我求你了!”
她望他的那一眼里充满了不悦和警告,湛天丞就是再不放心也不敢再去惹她不高兴,也就只能一脸失落的站在原地目送她安全抵达洗手间附近,方才转身,大步流星的朝后院走去。
来到洗手间门口,唐翩跹还未走近,就看见两个女孩子一个握住门把在那里耸门,一个边曲手敲门,边扯着嗓子问里面有没有人。
耸门的那个耸了好一会儿门就是打不开,不免烦躁的冲旁边敲门的同伴,“怎么回事,洗手间的门怎么打不开?”
旁边那个女孩子也是敲门敲了半天都没反应,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无人应答,不免拧眉,“是不是锁坏了?”
“应该不可能吧?”耸门的女孩子不死心的再耸了几下,门还是打不开,随即挽起同伴的手直把她往楼梯的方向拽,
“走走走,我们去楼上,我快憋不住了。”
唐翩跹本来就不是很想上洗手间,不过是出来找闺蜜格子。
既然洗手间的门打不开,里面又没人,说明格子不在这里,兴许在楼上的洗手间也说不定。
于是,她转身准备去楼上的洗手间看看。
然而,转身的一刻,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好的洗手间的门怎么可能打不开呢!
仔细在脑子里回顾了一番,她记得大约二十分钟之前,她明明看见格子在和秦奕炀跳舞。
但是几分钟之后,当她和湛天丞跳着跳着和秦奕炀挨着以后,她突然发现秦奕炀的舞伴换了。
出于担心,她问了秦奕炀,他说格子去洗手间了,她‘哦’了一声,便没往深处想。
现在想想,格子也没喝多少红酒,一个洗手间需要上那么长时间么,都快半个小时了,太不正常了。
如此一想,唐翩跹便转回身,走上前,想亲自确认洗手间的门是不是真的坏了。
握住门把扭了几下,果真是扭不开,像是被人反锁了一样。
无奈之下,她只好改为曲手敲门,边敲,边大声呼唤闺蜜,“格子,格子你在里面吗?”
门内,一场疯狂的掠夺,夺正如火如荼的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