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说的诙谐,神情自然可爱,倒是惹得左德昌又喜又怜,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点头赞许道:“不错,确实是,任何事都不能刻意的做的太过。”说完,想了想又道:“既然你知道如何藏拙,我这里还有个话要垫给你。”
绮罗见他说的认真,知道定是重要的话了,遂点头道:“左大哥只管说,不管是什么话,我都听着。”
瞧着绮罗这话里的信任,左德昌心头一荡,怕自己失态,他忙忙地压了压喜意,这才道:“你这次回家,定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你没遇到过的问题或是人,想来你不是太能习惯的,毕竟你这些年的生活可以算得上是富贵乡里滚一滚了,所以不适应那是一定的。”
这话,还确实是,说实在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绮罗其实都没过过贫困的日子。现代,她虽不富可现代的日子,怕就算是个乞丐也不会太差。古代她就更不用说了,即使刚到牛家的那一年,她因为姨妈也没饿过肚子,且因为姨妈在老太太的院子做事,时常的厨房的好吃的也有她一份。
遂对左德昌提的乡下苦日子,绮罗心里虽有准备可也有些难以想象,她也听被卖入府的其他小丫头们说过乡下那等一日只吃两顿,有时只吃一顿的日子,且这还是好的了,有的人连一顿也吃不着,只能是喝喝见不着一根糙米的米汤。
见自己说完,绮罗就有些皱眉犯愁,左德昌瞧着只有心疼一点也不觉得绮罗是不能吃苦的娇气人,这便是典型的我看你好,你便是什么都好的典型了。
怕绮罗心里有负担,左德昌忙忙地道:“你安心,这样的日子你不会过太久的,所以,不管日后遇到什么事,你得先忍住了。哦,也不是这么说,应该说,你若是实在受不了别自己一个人忍着,让人捎个信来,我就派人去将你接出来过过舒心的日子,你可懂?”
这话,绮罗有些不敢随意搭话了,她知道此时左德昌的问话已然很是直白了,若是自己说懂了,难道就算是应下了什么?她虽然感激甚至也有些信赖左德昌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嫁人毕竟不是一个感激或是简单的信赖心喜就能行的。
绮罗自认虽对未来的另一半没什么具体的要求,可这没要求也还是有要求的,要知道,她一直想着若是不能寻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那就寻一个能被她掌控的,而左德昌显然不是这样的。
瞧着绮罗低着头,踌躇不定的那样,左德昌急了,若说他刚才不过是好意顺带试探一下绮罗的话,如今他就是十打十的要个结果了。因为他觉得他心慌了,这种心慌打到了扬州就有了,且如今本来指望见了师父一准儿就能定下的事,又出现了师父只见了他一面,就因为老方丈的事连夜去了京城。
当时他虽然非常希望师父能留个一两日,解决了他和绮罗的问题再走,可左德昌自认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只能点头让师父离开了,因为他知道京城老方丈处,定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危险,非师父去不可。
师父走了,左德昌觉得自己的心越发慌了,瞧着越发明艳动人的小女人,他恨不能将人给藏在自家的后院。要知道,乡下那地方并非比牛府还适合绮罗,那地方的地痞流氓老财主可都不是啥好人,让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去那里呆着,白家那么个本分人家可是保不住的。
想到绮罗有可能遇到的危险,左德昌这会子是真急了。他恨不能一把拉住绮罗的手,将她摇醒,同她好好儿地说一说自己的顾虑,可惜他不能。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绮罗其实是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却是个极为重规矩的女孩子,自己不能孟浪了。
罢了一切还是等师父回来再说吧,好赖盂城离扬州并不远,自己多关注些也不怕绮罗受什么委屈,再不济,自家在马奔庄还有个马场呢。如此一想,再看看仍旧低着个小脑袋的小女人,左德昌只得自叹自己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魔星了。泄气的左德昌看着倔强的小女人,叹了口气,罢了现在不想面对就不想面对吧,等师父回来了,我看你还怎么躲。定了主意的左德昌缓了缓神,柔声叹道:“唉,你呀!不想说就不说吧,回头也没多少日子可以让你悠闲了。你回乡后,别拘着自己,你有底气,这话你一定要记牢了。”绮罗听的左德昌这么一叹,突然心里就有些酸涩不是滋味了,又听的他如此硬气的话,绮罗更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坏呢。她不是迟钝的人,哪里听不出来,左德昌的真意,可她就是不想如了他的意,是因为自己没定下心来?还是因为气左德昌说话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