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忠领命退了下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台上换了场景,一出凄婉的《贵妃醉酒》,换成了热闹的《状元媒》。许多不明所以的妃子还窃窃私语着。
天瑶依旧不甚上心,慵懒的靠着身后软榻,身侧桌案上,侍女邀月端来一盘鲜嫩诱。人的梅子,果肉都是红彤彤的,让人垂帘欲滴。
“娘娘吃颗梅子吧,还是新鲜的,很可口。”邀月含笑开口,献宝一般。梅子是新摘下来的,被送入宫中也不过两三个时辰而已。
天瑶淡淡点头,伸出铅白的指尖捏起一颗丰满的果肉。伸出的手尚未收回,盘中的梅子却突然松动滑落,一颗颗滚落下去,一条赤色红色毫无预兆的窜起,对着天瑶白皙的玉腕,露出了毒牙与信子。
“娘亲小心!”君宁大喊一声,他距离天瑶最近,快速出手掐住蛇的七寸。将不足一尺长的小蛇甩在地面,一支纯白琼花接踵而至,插在赤蛇三角形蛇头之上。赤蛇在地上挣扎了片刻,便不再动了,白色琼花沾染了腥红的血。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天瑶惊魂未定间,已被楚琰揽入怀中,她沉重的喘息,脸色苍白如纸,只觉小腹中一阵阵不停的抽痛。
“瑶儿,你怎么样?”楚琰担忧的询问,她的样子很不好,身体都是冷的。
天瑶眉心紧锁,手掌紧护在小腹上,艰难的唤了一声。“好痛。”
“御医,快传御医。”楚琰将天瑶打横抱起,大步向未央宫中而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而君宁并未跟随,他悄悄退到暗处,封住了手臂上的几处大穴,隐在衣袖下的手臂时而握紧,时而松开,手背上是两个清晰的齿痕,微微带着红肿。他的确制服了那天剧毒的赤蛇,但它也咬了他一口。
一场惊吓,瑶妃动了胎气,御医在安胎药中加了几位药,喝过药之后,天瑶就沉沉睡去。只有昏睡着,她才感觉不到疼痛,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楚琰轻柔的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心口一阵阵的疼着。尽管小心翼翼,她还是受到了伤害。他难辞其咎。
“瑶妃真的没事吗?”楚琰询问。
“娘娘的胎像已经稳住了,只要调理得当,会好的。”御医拱手回道。
“嗯。”楚琰轻点了下头,竟起身大步离去。
君宁卧房的门紧关着,楚煜站在君宁房门口,脸上都是无奈。想来,楚煜也是发现了,才不放心的来看看。“他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嗯。”楚煜轻点了下头,“这孩子很倔强,说什么都不肯开门。”
楚琰会意的点头,轻敲了几下房门,屋内传来君宁有些虚弱的声音,“我累了。”
“宁儿,开门。”楚琰沉声道。然后,屋内便没了回应。
“将门撞开。”楚琰蹙眉,对身后赤焰吩咐道。很快,房门砰地一声被赤焰踢开。三人快步而入,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君宁半靠在床榻上,脸色有些微的苍白。
“我没事,你们出去。”君宁侧头撇了眼闯进来的众人,面色依旧淡淡然的。赤蛇是百毒之首,被赤蛇咬伤,不出一个时辰便会送命,并且,无药可解。君宁并不怕死,他唯一的庆幸,便是那条该死的蛇,没有咬到他娘亲。
只要娘亲和腹中妹妹安然无恙,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是付出生命。
“你们都知道了吧。也好,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死去,的确凄惨了些。替我好好照顾她,我的事,也不要让她知道,她的胎像一直不稳,不能再承受任何的刺激,我也不希望她有内疚感……”
君宁话未说完,却生生的被打断。楚琰在他身前停住脚步,不由分说的扯起他手腕,低头咬伤他的伤口处,用力的吸允。
“七哥!”楚煜惊呼,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