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尖锐的疼痛,直达心底,牵动了每一条细小的神经。
两只修长细嫩的手软软地垂在一边,林妙香只想借此来缓解内心的愧疚。
然而晨曦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的身体完全凭着本能,扯过林妙香一次又一次地往桌上撞。
淡红的血从林妙香的额头冒出,沿着她的脸颊流到了桌上。
晨曦仍不解恨,她干脆一把把林妙香的头按在了桌面,随手拿起喝过的茶杯,正要朝林妙香砸去。
“住手!”沈千山的语气里夹杂着愤怒和焦急。他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晨曦一怔之后,看向林妙香的眼光中闪过一抹凶光,她毫不犹豫地把杯子朝着林妙香的头砸去。
没有多费口舌,沈千山果断地把抓起怀中的一粒碎银,内力流转,精确地打在了晨曦高举着杯子的手上。
哐铛一声,晨曦手里的茶杯便被打破。
沈千山急急忙忙地冲到林妙香的面前,扶起几欲昏倒的她,皱紧了眉,“怎么样了?”
被撞得似乎七荤八素的林妙香,也没注意到沈千山的出现。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刚刚还在被晨曦不停地往桌上撞,转眼间,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林妙香从眼睛缝里捕捉到沈千山那张令人沉迷的脸。
“千山。”林妙香从牙缝里挤出沈千山的名字来,她想告诉沈千山自己没事,却立马发现自己的话语被疼痛感袭卷而去。
无可奈何地,林妙香冲沈千山笑了笑示意自己还好。
沈千山的目光却因此而冷冽起来。他让林妙香半趴在桌上后,扯过自己的衣袖,为她擦去了她额上的血渍。
林妙香乘机一把扯着沈千山的衣服,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她害怕与晨曦对峙,也害怕再听见流景的名。
她很清楚,现在的风平浪静,都是流景用她自己呆在皇宫换来的。
晨曦见此冷冷地笑了,她以为林妙香是在害怕死去,她语气嘲讽地对林妙香说,“你再舍不得他,也不得不和他说再见了。”
林妙香没有说话,因为对面的晨曦的脸渐渐扭曲,那上面慢慢从耳朵,鼻子,嘴巴里流出的鲜血,刺目的映在林妙香睁大的眼中。
“林妙香,马上你就会和我一样,七窍流血而死了。”晨曦满怀信心,想到林妙香临死之前会受到和自己一样的苦难,不由疯狂地大笑起来。
林妙香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问了晨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这么说来,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取回兵符的原因?”
晨曦因为毒发,说话有些艰难,但她依旧死死地盯住林妙香。
她根本就不知道兵符的事,只是无意间听说过一些皮毛。
但她聪明地推测出兵符对林妙香的意义重大,所以才以此为借口把她引诱到自己屋内。
那日她找御医救醒流景后,才知道沈千山因为林妙香的关系已经要跟流景划清界限了。
没有知会流景,晨曦偷偷溜出宫,一路跟踪林妙香,想借机谋害她。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美貌竟然引起歹人觊臾,她侥幸到了客栈之内时已经无路可逃。
也许是命运如此,林妙香救下了她,但她却被非欢干脆的杀人手法给吓住了。直到最近才回过神来。
为了怕林妙香怀疑,晨曦把毒下在了茶壶里,倒出来的两杯茶里都有无药可解的剧毒。
她宁愿与林妙香同归于尽,也不要她一个人享受着流景用五年待在不爱的人身边的付出换来的活生生的沈千山。
看着晨曦充满寒意与决绝的眼神,林妙香已经明白了她的答案。她暗骂自己真的是太不小心了。
沈千山在一旁听出了不对劲的味道,但他并不知道林妙香和晨曦都喝下了那混有剧毒的茶。
相比于沈千山心疼林妙香头上那其实并不严重的撞伤,晨曦的心里却涌起许多不安。
一脸淡然的林妙香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为会毒发身亡。
“你怎么……”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晨曦惶恐地问到,更多的血从她的五官溢出。
“很奇怪我为什么还没有和你一样毒发么?”林妙香身体因额头上失血而酸软地靠在沈千山怀中。
听出林妙香也中了毒的讯息,沈千山沉下脸想找晨曦拿解药,却被林妙香一把拉住。
对沈千山摇摇头,林妙香侧身对着晨曦继续说到,“因为我身上种下了同心蛊。情乃天下至毒,又怎会再中毒。”
情乃天下至毒。
林妙香想起乐音对自己这样说时怅然的表情,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