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天气总是变化极快,方才还是倾盆大雨,此刻已经换了日光倾城。
自那日忆薇将钟离墨珩遣去林洛雨房中后,已过了七日,他依旧是每日下朝后来瞧瞧她,只是话极少,总是喝一盏茶便走,她亦来不及与他多说些什么。
清禾也觉察出他们之间相处时,微妙的气氛。
她私下里对着承修威逼利诱地,好歹是套出了些话来,只是不敢告诉忆薇。因为,钟离墨珩与林洛雨的床弟之事,于忆薇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事。
因此,清禾也就揣在怀中,不能明言。
忆薇觉得这些日子,愈发容易犯困。晨起用过膳,捧一本书在美人榻上倚着看,不多时便会打起盹儿来;又或是在午后时分,在案边对着墨珩的自己临摹不久,便会双目疲累,浑身乏软无力;到了夜间更是沾床就着,一觉便到了天亮。
她只当是天气炎热,总是极易困乏些,却在这日清晨,被清禾的一句玩笑话点醒。
今日的早膳,命小厨房做了鸡蛋羹,忆薇端着碗,却并没有动筷的意思,这些日子,她的胃口并不怎么好。
清禾在她对面,也是端了同样的羹汤,吃得津津有味,见她如此反常,便咽着食物,便含含糊糊地说,“今日这厨子的手艺似乎大有长进,小姐,你快尝尝。”
忆薇听了她的话,才舀了一小勺送到嘴边,便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清禾见她的反应如此剧烈,赶忙到她身后站着,躬下身子,柔软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脊,语气有些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忆薇的脸色有些苍白,摇摇头,拍了拍清禾搭在她肩头的手,道,“无妨,许是昨夜受了些凉。”
“真的没事?”清禾问。
忆薇觉得好气又好笑,浅淡的笑意挂在脸上,轻声安慰道,“真的没事。”
清禾复又坐到她对面,蹙着眉,双手托着腮瞧她,模样煞是可爱,“我这就去找郎中来给你瞧瞧,若是你有事,我可不依。”
说了这句,她却并不动身,眼睛里的情绪,忽然便的讳莫如深起来,唇角是狡黠的笑意,忆薇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无力地威胁道,“沈清禾,你再这样看着我,小心我打你的板子!”
清禾故作害怕的样子,撇了撇嘴,“沈忆薇你莫不是有喜了吧?你说,若是方才你肚子里的孩子,听说你要打她的干娘,她会不会狠狠踢你一脚啊?”
忆薇又羞又愤,起身就要去挠清禾的腰肢,清禾咯咯笑着躲开,被她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气喘吁吁道,“沈忆薇,你如此生龙活虎,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依我看,这郎中也无需请了。”
忆薇不依不饶地追着她,叫道,“沈清禾,你若再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清禾笑得更欢了,“你再说这样血腥暴力的话,我干女儿可不依!”
忆薇气结,懒于反驳,只是追得更加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