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点点头,直言不讳道:“小的发现建成王私会葛丞相,并开始拉拢韩至将军,如此发展下去,小的恐怕不仅是韩越,连太子妃在内,都会背叛殿下而投奔他人,还请太子殿下早做定夺。”
赵翊拍案而起,阴沉着脸道:“怪不得他敢明目张胆在皇宫私会太子妃,原来后方有了支撑,看来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太子的意思是……”
赵翊眼中迸裂出点点星火,面容僵硬道:“他想带走我的人,无非走了一步最险的棋,竟然他敢走这步棋,当然不能让他白走,你去陪他玩玩。”
陈忠领命,略有不忍道:“太子妃那边——”
“不用顾及什么,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去吧!”
赵翊对陈忠耳语数句,便让他出宫了。
夜间,红烛高燃,古铜色的浮雕烛台淌满淋漓而下的蜡油,韩子嫣坐在铜镜前,神色不宁,银梳在发稍处来回滑移,说来也是奇怪,自陈忠从太子的书房出来后,太子一直没露过面,连午膳和晚膳都没踏出书房半步。
过了亥时,韩子嫣望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门缝朝里面瞧了瞧,扫过一圈,竟然没有赵翊半个身影。
偏僻的绮澜殿甚少有人经过,只有被打入冷宫的妃嫔才会居住在此,已闲置了两朝两代,院内萋萋衰草有半人之高,空寂寞廖。
赵翊提着宫灯站在那儿,微弱的光只映出模糊的影子,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脊背微微佝偻的黑影移动到他的跟前,颔首行礼道:“太子殿下约奴才至此,难道是忠儿出了什么事吗?”
“福公公不必担忧,我当陈忠是兄弟,自然会好好提携他,言归正传,父皇近日身体可好?有没有易主的念头?”
“皇上消瘦了许多,但精神尚可,今日葛丞相和几个大臣到御书房上奏,要皇上另立新储!”
赵翊没有惊慌,沉着道:“父皇是什么意思?”
“奴才在门外隐隐听到皇上说要从长计议,若群臣上奏,恐怕易主之事会成定局,还请太子殿下早作打算。”
赵翊冷哼一声,道:“急功近利的人迟早会掉到敌人的陷阱里,皇位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
“太子殿下心有谋划,奴才不敢多言,但请太子殿下尽早去朝堂上朝,免得皇上对太子您心灰意冷,到时候就保不住现在的位置了。”
赵翊轻叹道:“若本太子不退一步,那姓葛的老贼和齐妃也不会这么快露出狐狸尾巴,有时候身在绝处并不一定是坏事,如此便更能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你好生照顾父皇,有何动态及时向我禀报,去吧!”
宫灯照亮脚下黑暗的石子路,伴着若隐若现的月色,赵翊走回寝殿。
“这是……”韩子嫣拧眉,拿起桌案上的一沓帛书靠近烛光翻看起来,面色随着跳跃的微光明暗不定。
待她看到最后一封帛书上,脸色霎时变得如同蜡纸一般。
“你在这里做什么?”赵翊厉声一喝,疾步过来夺走她手上的东西,间不容缓道,“你都看了?”
韩子嫣吓得双唇直打颤,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小步,怔怔地盯着目光如炬的赵翊,缓缓摇首道:“是你,原来是你,你才是害死我大哥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