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夜市里出来，旁边钟表店的钟声刚刚敲响了九下，沈佩珊见那钟表店的门还开着，便走了进去，伙计见是曹公大驾光临自然十分周到热情，总经理亲自过来招呼，说：“曹爷难得来一次小店，小店蓬荜生辉。”

沈佩珊见玻璃展柜里放着几块极精致的女式表，蓝色的表盘，里面镶着碎钻星光闪闪十分耀眼。伙计见状忙取出来给她细看，掌柜的见她喜欢，便说：“这是小店刚从欧洲过来的女士手表，名家手工制作，制作一块便要花费3年的时间，非常珍贵。”

她老大不好意思地让伙计收好。

沈佩珊回到了曹公安排的小院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下人早已经把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新换了弹簧床，被、褥、桌布、窗帘也都换了崭新的。

曹公家的下人见她回来，跟她说：“沈小姐，那边的东西已经收拾完毕，全部搬了过来，之前的房子已经帮您退了。”

沈佩珊道了谢，检查了一下衣物，确认了没有遗留下东西，下人才告辞回去。

下人走后，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在想着喻河远看到孙厅长交给他的信件看完会有怎样反应？越想越睡不着，便披衣来到院子中，深夜里四下都是安静的，樱花扑簌簌地落在地上，风吹过卷去满地的花瓣，飘了一飘，落进了花圃里。

她裹了裹衣服，抬起头但见一天星月，那明月亮的似能照出个人影来，看着看着恍惚便看见喻河远的脸出现在月亮之上，冲着她微笑一笑，她心中一暖，嘴角一牵心满意足地笑了……

接下来几日她都一直沉浸在这种不安的思绪之中，喻河远的脸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了茶碗里，算盘上，菜汤里和梦里……可孙厅长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渐渐地她紧张地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她安慰自己说：或许他原本就想留用孙厅长，做了个顺水人情吧。怪自己想的复杂了，索性也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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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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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沈佩珊正在做账，力文从外头走了进来，进门便对她说：“警察厅那边有消息传来，肖雄已经放了出来。”

沈佩珊摆弄着算盘，头也没抬地说：“意料之中，警察局两边都不得罪，那天开埠的时候，带走了肖雄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力文“哼”了一声，说：“我私下里早就查了出来，崔海就是被他害死的，我与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沈佩珊说：“查出来又怎么样？即便你有证据是他背后让人下的手，警察厅也要掂量掂量，何况是没有证据。”又问：“曹爷是什么意思？”

力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颇是无奈地道：“曹爷的意思是，忍了。”

沈佩珊“嗯”了声，说：“眼下也只能这样，我听闻聂坤曾经无意中救过抚台大人，两人关系非同寻常，如今他仗着这层关系在上海横行霸道，我们唯有忍让，让他称霸，让他树大招风，等时间久了，必然会惹出麻烦，到时候自然有人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