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太将鱼食盘子递给了管家，接过一旁陈妈递过的打了水帕子擦了擦手，一边对沈佩珊说：“这些鱼儿我养了几年了，哪天要是不看见它们心里便没着没落的。”

沈佩珊道：“以前我养过几条金鱼，也这样这样，养着它便觉得它有灵性，跟它们成了朋友。”

曹太太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久了便有了感情，动物是这样，人也是一样。”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出了花园，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经过一条紫藤花架搭起的过道，朝大厅走去，曹太太又问了明天拜码头的一些细节，她条理清晰一一做答，曹太太连连点头。

大厅里是古色古香的装饰，紫檀木的椅子，地上铺着进口的羊毛地毯，茶几上的古董花瓶里放了几支芍药，幽幽地送过来淡淡的香气。曹太太让人送上来茶和点心，说：“这是今年刚来的雨前茶，你试试看可合口？”

沈佩珊一闻那味道便知是柳坞绿，再一看汤色却微微皱起了眉头，饶是这一点细小的表情变化也没能逃出曹太太的眼睛。

她曾听何炯荣提过一嘴沈佩珊的事，因为她平时喜欢喝茶，又极爱柳坞绿，当日何炯荣给她送来新茶时，她感慨一句今年的柳坞绿不如往年，何炯荣便把柳坞茶园归了沈国治一事经过讲了一遍。

曹太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问道：“佩珊，你觉得这茶怎么样？”

沈佩珊放下茶碗，从里面挑出一片茶叶展开看了看，见叶子上有一个细小的虫眼，微微皱眉，又端起茶碗闻了闻，放下茶碗说：“味道倒是跟以前一样，但却不如往年的稥了，今年雨水少是一方面，疏于管理是另外一方面。”

曹太太寻思着这位沈小姐处事沉着，倒是好性子，心中暗暗称赞却也不去点破，说：“茶还是好茶，只是今天烹茶的老周不在家里，茶是陈妈泡的，愣是把就把这一壶好茶给糟蹋了。”

沈佩珊接口道：“我倒是学过茶道，不知曹太太能否给我个机会给您烹一壶茶？”

曹太太说：“好啊！我听闻过你茶艺精湛，没想到竟有机会亲眼目睹。”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寥寥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她沉稳大度，心中倍觉喜欢。

沈佩珊亲自烧水准备泡茶，一席表演结束后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曹公来电话说有事要去东华歌舞厅办事晚饭不回家用，曹太太便留沈佩珊一起用餐，特意嘱咐厨房将刚从东北买回来的鹿肉做了。

吃完了晚饭，曹太太叫了管家和佣人陈妈打桥牌，沈佩珊和曹太太一组，两人搭配得当频频赢牌，输的陈妈直说：“太太和沈小姐都是聪明人，你们一组我们连一点赢面都没有。”

沈佩珊道：“太太牌技高，我只是顺着太太的牌打出来的。”

曹太太含笑道：“平日里也没这么顺，今天真是巧了，佩珊一来，我竟想什么来什么。”

陈妈接口道：“看来沈小姐是太太的福星呢。”说的众人一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