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呵呵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下午进宫本是向父皇述职,最主要是向父皇请婚,怎奈遇到大哥这桩事,父皇忙得晕头转向,我想了许多办法也没找到说的机会,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带进宫去,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大秀恩爱,倘若他们有一人问起,你就找到机会开口请婚?萧逸?你这人怎么那么奸诈?”
“为夫奸诈不好么?秋儿说过要与为夫同甘共苦,自然要与为夫一起去争取。再说,你今晚进宫,皇祖母一定会留你住在康宁宫,我就住在听水阁内。有皇祖母罩着,咱们俩不是更方便么?”
我呸!瞧这话说的,好像他俩要去偷情,专门寻了太后给他们把门一般。感情他是两手准备,既可以乘机请婚,还不落下跟她卿卿我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悔婚,如今还好意思再去请婚,我要是你父皇,绝对不会同……”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萧逸捂住,“此话不可乱说。当初我鬼迷心窍才会说出那么没脑子的话,以后,为夫绝不再说。秋儿也不许乱说,不吉利!”
看着萧逸脸上近似于严肃的认真,沐之秋心头一暖,“连转世轮回都不信的靖王爷还会怕不吉利?”
“怕!为夫怕!这世上为夫最怕的便是秋儿不要我……”
废话少说,沐之秋此时最感兴趣的就是大皇子死了这件事。
萧逸说这事透着蹊跷,那就一定非常奇怪,否则,大皇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役了?宫里的皇子公主末了,一般都不会秘而不宣,连夜就该设好灵堂请法师超度才对。萧震天这般封锁消息,还让萧逸来带她进宫验尸,便只有一个理由,萧夜的暴毙乃是被人害死的。
沐之秋就像一只突然闻到鱼腥味儿的猫,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是个极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原本她和萧逸回来,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萧夜,他倒是死得是时候,太是时候了,简直就跟算好的一般。
沐之秋有种奇怪的感觉,从现在开始,那场策划了几十年的大yin谋才刚刚拉开序幕。即便大皇子萧夜已经是个死人,她也必须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来。
俩人走出寝殿时,夜袭和冬果已整装待发,却是分别穿着萧逸和沐之秋的衣裳。阿绿不会武功,留守婷芳院。
马车已在丞相府门口等候,却是夜袭和冬果相携上了马车,萧逸抱着沐之秋翻墙出去。
院墙外的窄巷子里,烈焰已等候多时,但见萧逸和沐之秋出来,立刻欢快地打了个鼻响,许是很久都没有见到沐之秋了,它还讨好地凑上来用脑袋蹭了蹭沐之秋的衣袖。
沐之秋从袖袋里摸出一块桂花糖喂给它,拍拍它的额头,道:“小乖乖,想我了?今天我只带了这一块糖,等忙完后我多给你喂一些!”
烈焰猛地扭过头去,像是极度不满,但眼珠却往沐之秋手上瞟,似乎极其舍不得她手心里的糖。
“看!你养的马跟你一样虚伪,明明想吃糖吧,明明就很乖,很想我,还一幅拽屁的样子,就是欠揍!”说完,强制性地将烈焰的脑袋板正,把糖塞进它嘴里,顺势示威性地冲烈焰做了个鬼脸。
烈焰傲慢的眼睛里立刻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甩了两下头才老老实实地低头吃起糖来。
萧逸轻笑两声,抱起她跃上马背。
萧逸带她专走僻静小路,到得皇宫不走正门,却由平日里运送蔬菜的北门而入。
霞帔宫被封得水泄不通,守门的御林军但见来人是萧逸和沐之秋,忙迎上来行礼道:“靖王爷和定邦使君来了!皇上已等候多时了!”
疾步而入,才走进大殿,沐之秋就愣住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既然萧震天将大皇子暴毙之事捂住秘而不宣,定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哪知大殿内却站了一屋子人。不止是萧震天,还有二皇子萧寿、八皇子萧良、九皇子萧楠,甚至还有爹爹沐忠国和刑部侍郎方志清大人。
所有的人都围着一口大棺材,但见他们进来,自动让开,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沐之秋朝众人点点头,随即,视线便落在了棺材上趴着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听到脚步声,倐地一下转过头来,愤怒仇恨的目光与沐之秋相遇,竟让沐之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仇恨?愤怒?这萧夜又不是她杀的,这老太监恨她做什么?
沐之秋是第一次看见长成这样的人,在她眼睛里,这个人除了还有一张脸之外,其他地方和玩偶师还真有得一拼。这哪里是个人,简直就是个鬼。当然,要是鬼也有形态的话,真应该长成这个样子才对得起鬼这个称呼。
鬼?可笑,主子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弄个奴才也一样。眸中滑过一丝冷冽,沐之秋不但没有避开老太监的目光,还直直地迎了上去。
许是没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那老太监愣了愣,半响才低下头去。
沐之秋走过去,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下,“让开,我要给大皇子验尸!”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没有丝毫胆怯和退意。那太监又一下子抬起头来,仿佛不认识一般看着沐之秋。
萧逸揽在沐之秋肩膀上的手臂猛地收紧了,这老太监在霞帔宫内住了一辈子,若不是上回着了此人的道,连他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便是父皇等人在场,此人都不惧怕地护着大皇子的棺木,秋儿这般,他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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