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国师,在楚辞含笑注视下缓缓开口:“四等御前侍卫、龙魂卫副统领,楚辞,本座有权治你不敬之罪,让你,滚出帝京。”
不错,比她想象中要镇定得多,也难对付得多。
楚辞听了点点头,面不改色回道:“国师是几品几等?貌似您是景国第一代国师?那请问是谁给了您治我不敬之罪的权力?不好意思”她微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微臣直属于陛下,除他之外,没有一人能让我离开他。”
话出口,楚辞自己都觉得最后这一句用词似乎不太恰当,微微一愣,害怕国师听出什么误会,又添上一句,“不然,微臣可以现在就随您去见陛下,看他会不会如您所愿让我滚。”
听了楚辞这话,男人的视线终于再次移回楚辞脸上,无波无澜却沉冷如冰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她。
这男人说话声音极沉极稳又极慢,看得出来是个耐心极好老谋深算的人,楚辞通过他的身形与语气猜测,他年龄大抵是四十以上五十以下,正值壮年,不过,看他沉稳如死水的性子却更像是行将入木的老人。
开门见门不留情面,第一次见面就直接让她滚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楚辞直觉里认为这位没有名字的国师,比右相宁慑空更难对付。
两人谁也不再说话,一人含笑温和一人脸覆面具不见神情,就这么对视着,气压却在沉默间一点一点越来越凝重,就好像空气都被人抽走了,呼吸也要变得困难,但是,他们却谁都没动。
仿佛许久之后,国师缓缓开口:“十几岁的黄毛小子便能有如此修为,本座不能留你久伴王侧。”
他一开口,气压才一点点开始恢复正常,楚辞面色无波,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方才的沉默间,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在一点点对她施压,深厚的内力慢慢外放出来压制她,若不是她死死咬牙勉强捱过去,没准就要窒息而死。
好狠的男人。
楚辞没有立刻回应,她没内力拼不过国师,虽然好运气地捱过来了,但还是自己暗暗调息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国师好能耐也好大口气,您这么狂妄陛下知道吗?”
“你死了他就知道了。”国师说着,话音刚落就一拂袖!
这一下子就让楚辞连连倒退三步才得以站稳,这一下也让她大概见识到了这男人的功力,似乎比苍翎越都要强上些许。
楚辞站稳的那一刻就打定了主意,跑!
打得过就往死里打,打不过就玩命儿跑,这才是人生真谛,放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不为过。
国师似乎也没料到楚辞脸皮这么厚,微微一愣,似乎想要追过去,但是顾忌到前面那个清瘦的身形已经飘出了殿门,便停下。
但却没有收手。
他抬起双手合拢,闭上眼,启唇轻声念出一个稀奇古怪的诀,随着他一字一句念出声来,掌心渐渐闪出一点点奇异的暗色光芒,那光芒眼看着就要成形,忽然身后却传来硬邦邦一声轻呵:
“请止!”
第一次从那人口中听出焦急之意,国师微讶,念诀稍停,这一怔一愣间那清瘦人影已经走远。
他回身,负手看着眼前这个难忍焦急而现出身形的人,沉声开口:“你居然也……本座不许。”
最后四个字,难掩杀意。
楚辞这边不知道广陵宫都发生了啥,她使出全身力气逃离,来不及庆幸国师没有追杀她,就去了安阳宫,她现在憋着一肚子气,很想问问苍翎越为什么养了个蛇精病当国师!
楚辞运用轻功脚程极快,一会儿就到了安阳宫,远远地就看见不少太医模样的大臣从安阳宫出来,然后就看见,那六天来首次开启的门又要再次合上。
楚辞感觉飞扑过去就跪在门前,朗声喊道:“臣楚辞求见陛下!”
这时殿门还露着一条缝儿,六福探出头,看见她就一脸怨恨地皱眉:“陛下现在不见……”
“楚辞,进来。”
苍翎越的声音从里面遥遥传来,用了内力扩音,声音落在耳边却是软软的,似乎还带着余温。
楚辞忽然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