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苍翎越听了脸色却一变,有些不悦地反问:“晚上出去?还要留宿外面?”
你这独守空房的怨妇语气是怎么回事啊陛下?楚辞嘴角微抽,还不得不赶紧解释:“臣要去国公府收拾一些遗落在那儿的行礼细软,大白天地进去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毕竟臣现在身份不比从前了,自然是要注意一些的!”
这些道理苍翎越都知道,但还是不死心地补充道:“宫里入了夜就要宫禁,而且明天不上朝,早上宫门开的也晚,你出去回来都是麻烦。”
楚辞趁机要求道:“那您就赏给臣个可以自由进出的令牌呗!”
“想得美。”苍翎越却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然后颇有些不满地说,“现在都关不住你,要是真的赏给你个令牌,还不得天天都找不着你这个人?”
楚辞当时摸着鼻子笑笑不说话,觉得不给就算了,苍翎越能答应就已经很让她意外了,但是真正让她意外的是,将将入夜后,楚辞已经走到了宫门口准备出宫,六福却喘着气快速跑过来喊住了她。
“福公公,你怎么来了?”楚辞问的谨慎,生怕是从来阴晴不定的苍翎越又改变了主意不让她出宫了。
六福没回答,先拿袖子擦了擦自己跑出来的热汗,然后一边喘着气,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楚辞,同时说道:“这是陛下让奴才给您送来的。”
楚辞接过,沉甸甸的手感让她愣了一下,待到看清了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时,又是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
方方正正做工精致的黄金牌子,底部缀着流苏,牌面上刻着端庄严谨的‘出入无阻’四个大字。
楚辞不禁疑惑地问:“陛下不是说不会给我的吗?”
六福笑着解释道:“持有这个令牌,就相当于拥有了自由出入皇宫的凭证,因为关系重大,所以今朝陛下还未曾赐给过哪位大臣。如今既然赐给了您,大人可要仔细保管啊!”
楚辞不知道苍翎越是怎么想的,不过能意外地得到这个惊喜,她倒是真的开心,忍不住对六福说道:“拿麻烦福公公先替我谢谢陛下……顺便告诉他,等我回宫后再亲自向他谢恩!”
有了这一块物以稀为贵的牌子,楚辞十分顺利地在宫禁之后出了宫。
临走时还听见当值守门的其中两个侍卫小声的议论:
“看见没?刚刚出去那个,就是今年的文武双状元,叫做楚辞!”
“我知道,当天他来参加殿试时,还是我放他进去的呢!炳哈,我当时就看出来这小子不一般,没想到倒是真的不容小看啊!”
“就是!听说现在受宠的很,陛下都把龙魂卫副统领的位子……”
说到后面的时候楚辞已经走远听不到了,不过她知道,这些人讨论的也不外乎就是这几天发生的那些事。
既然连守城的侍卫们都开始热议她楚辞的传言了,那就算她爹爹闲在家里不去上朝,想必对她的情况也听说的差不多了吧?
那,爹爹再见到她后,是会僵着脸不肯理她非要等她亲自认错呢,还是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地嚷嚷着要把她这个玩火的混账东西给赶出去?
楚辞只是想想就觉得期待,扬起马鞭,骑着马快速地往国公府赶,只想着但愿等她回去还能赶上跟他们一起吃晚饭!
她速度快,加上从皇城到国公府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将近一刻钟,楚辞就能远远地看见国公府的大门了。
楚辞忍不住又加快了速度,然而当她离国公府门口越来越近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前,腰背微弯,孤身立在门前灯笼的光影里,那个瘦削的影子被渲染出几分寂寥的味道。
她认出来,那是顾连城。
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总之当入了夜之后她骑马回来,就看见她的国公爹爹站在他们的家门口,静静地等她回来。
楚辞不知不觉间勒慢了快马,然后慢慢停下,纵身跃下马,牵着缰绳,一步步走过去,直到走到顾连城身前。
“鸾儿?”顾连城看到来人后唤了一声,抬眸看她,原本淡然的神情忽而换成了开怀的微笑,关切地问,“回来了?”
“……爹爹。”楚辞低低地喊一声,稍稍别开头,不忍看他眸中的喜悦和关怀,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只能讷讷说一句,“爹爹,对不住,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回来就好!”顾连城却满不在乎地笑,一边拉楚辞的胳膊,一边冲着大门里面中气十足地喊,“老严!快出来!”
顾连城的贴身管家严叔立刻跑出来,二话不说就接过楚辞手中的缰绳给她把马牵到后院安置好。
顾连城则一边拉着楚辞往府里走,一边压低声音笑着说道:“我跟笙儿都还没吃晚饭,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呢!笙儿前天就告诉我你今天会回家里一趟,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所以我们都没敢早吃饭,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还有笙儿亲手做的梨花醉,就等着你回来一起。”
“我已经吩咐府里的下人们今晚全都早些回房休息,除了老严不会有人看到你回来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