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爹爹你不要这么凶啊！”楚辞毫不在意地笑，然后很自觉地走到他下手的椅子处坐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本来是想去净手的，没想到，一不小心迷路了。”

“……说重点！”顾连城着急地低吼道。

“爹爹，性急可成不了大事，这大概就是你虽然已经承了国公之位十几年却什么大作为都没有的缘故吧。”楚辞悠悠地评论道，见顾连城一腔怒火差点爆发，便不再掉他胃口了，坦诚说道，“然后在假山那里发现有一对男女在偷爱，本来想走来着，被那男人发现后叫住了，于是我就留下，跟他说了我的名字。”说到这里她一停，看顾连城果然黑了脸，继续说道，“并告诉他，我的身份是国公的门生。”

“顾鸾歌！”顾连城果然爆发了，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你就这么把身份坦诚给陌生人！”

“他问我嘛！”楚辞满不在乎地说，“而且，也不算陌生人，我大概知道他的身份了。”

顾连城听到这话才稍稍平缓了一下心情，毕竟知道对方的身份的话情形会比较有利一点，他坐下，端起茶杯来喝一口茶，问：“是谁？”

楚辞先不说话，看着顾连城又含了一口茶后，这才笑眯眯地说：“苍翎越。”

“噗--”国公大人果然如她所料地喷了。

楚辞心情不错地递上一块手帕给她爹擦嘴，一边还笑道：“爹爹你不要心急呀！”

“你！”顾连城跳起来气急地指着楚辞，却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话来，最后，只得再次坐下，恨恨地望着楚辞，不住地说：“混账丫头，混账丫头，非要玩火，玩火！”

楚辞笑，这次却没有掩饰眸中的锋芒，她说道：“我本来的计划是，参加后日的文举或武举，以状元的身份入朝做官的，没想到居然现在就让我给遇见了苍翎越，虽然有点早，但也早得有好处。苍翎越既然爱玩爱刺激，我就给他留个印象，让他能够在看到参加举试人员名单上我的名字时，能多留意几分，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顾连城望着楚辞，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想着她说的那几句话，看着她那个样子，水雾迷离的眸子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出了势在必得的光芒，一改往日的懒散和漫不经心，那副与她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上，神情却那么像那个人……

楚辞在这时候看到了顾连城这一瞬间的恍神，眉心一皱，爹爹这样的神情很久没有看到了，上一次见到，好像是在十年前，她与他定下那个约定的那一天……

她本想开口询问，顾连城却已经恢复了常态，一脸不满地嘟囔道：“你就玩火吧玩火吧，小心把自己给烧了！”只是，经过刚才那一瞬间的恍神，他原本的怒气也消去了很多，只剩下因为担心而引发的不悦。

楚辞将顾连城前前后后的变化尽收眼底，虽然知道顾连城有什么瞒着她，但也明白了这是他不愿意她所知道，于是她不问，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笑嘻嘻地说道，“我才不怕，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你不管我还有阿笙呢！何况……”她语气一顿，看似随意地说，“我不会玩火。”

“嗯哼！”顾连城哼一声，听起来还是不高兴，却已经也默许了她的主意，只是不放心似的又问了一句，“那你决定好了没，到底要参加后天的文举还是武举？”

楚辞一笑，轻声答道，“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