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也黑线了，忍不住惊叹她爹越来越脱线的智商，不过她一向不喜欢把太多的情绪和态度表现在脸上，不管面对谁。

所以也还只是那样，笑得温良，一字一句，答道：“我要权。”

第二天晚上，天将黑之时，宫里来了个小太监请镇国公入宫赴宴，那时楚辞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不起眼的青色小厮长衫包着瘦小的身躯，再搭个一低头就能挡住大半张脸的巾帽，看上去也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随从，只看那瘦弱的身体就让了没了看长相的兴致。

楚辞很满意她的扮相，毕竟她这次进宫是想暗中观察一下各个重要官员的，越低调越好，她还要靠着这张脸混呢，可不能现在就让人记住。

等到顾连城的轿子到了皇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城墙里边也都点上了宫灯。

牡丹园在皇城的后院里面，因为不是皇帝的正规传召，所以一律从后院的偏门走进去，穿过园子里装点风景的石林假山、小河石桥和树丛花圃，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了。

因为这次的宫宴说白了其实就是皇帝跟高级官员之间的一次普通会晤，所以宴会没有设在庄重正式的宫殿里，而是选在了这牡丹园里面的这片空地上。

布局很精妙，左右是各三列矮桌和席地锦团坐垫，中间露出一片空地来欣赏歌舞表演，前方是一道小溪和一座石桥，过了桥有几层台阶，高出别人几等的那个位子，就是皇帝的位子。而左右三列三桌隔着中心的距离越短，它所代表的地位就越高。

现在官员们已经到得差不多了，但都还未就座，而是几个几个地聚在一起尽兴畅谈。

顾连城带着楚辞站在一个黑暗隐匿的角落里，谁都不说话，默默地暗自观察那些人。

半刻钟后，估摸着楚辞把场子里的人细致都看了一遍了，顾连城在这时开口：“看左前方约十米处的那七个人，看出什么了？”

“全部都身形中等或偏瘦，或衣着长袍儒衫或头戴巾帽金冠，举手投足含蓄风雅，是文官。”楚辞细细地分析，然后得出结论，“阿笙的人？”

“是”顾连城听见楚辞的答复后赞许地点点头，“他们是翰林大学士，都是左派成员。”

当今朝堂上大致呈现两党分立的局面，其一是以左相顾笙歌为首的一众文臣，其二则是以右相宁慑空为首的武臣和少数几位文臣。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资历老名望高的老臣，他们以镇国公顾连城为首，保持中立拥戴着皇室。

“再看站在他们对面十米开外的那一拨人。”顾连城又说道。

楚辞只是大略地扫了一眼，然后就得出结论：“看外形体格魁梧，看举止不拘小节，是武臣，还有，那两个身带佩剑的，神态动作都带着一股子傲气，他们级别应该更高，不是普通的武臣……是将军。”

“不错”顾连城满意地点点头，补充解释道，“他们是右派成员，全都依附于右相宁慑空。”他说到这里时一顿，语气稍重，又添上一句，“右相宁慑空，武将出身，此人不仅武艺高超而且城府颇深，女儿是后宫中地位最高最受宠爱的宁贵妃，他又手掌部分兵权，是当今权倾朝野的人物，须要小心防着。”

“这样啊……”楚辞略一沉吟，然后伸手飞快地指一下某个方向，说，“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