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还以为以后玲珑出宫了要嫁储御医,现在虽说他们俩是没戏了,不过终究我福熙宫的姑娘就是和御医脱不了干系。”莫瑶吃吃地坏笑着。
“娘娘,你打击面太大了,连我都不依了!”玲珑也反击起来。
一看自己惹了众怒——两个人也能成众啊——莫瑶赶紧求饶:“好好,我再不说你们了,无论储御医还是许御医,都于我们福熙宫有恩,就算不为你们,我也希望两位御医好好的。”
玲珑却想起了储若离,不知道他一切可好,那些嫔妃们有没有将他撕成碎片。
想起储若离,又想起一事,于是说道:“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储御医说过婕妤娘娘的龙胎……”
莫瑶经她提醒,也想起此事,觉得恍若隔世,那些龙胎也好、侍寝也好,都是那么遥远的回忆了。“算起来,婕妤的龙胎也该显怀了,不知是否如她所愿。”
“我们在这儿垦地逮鸟儿的时候,不知道外面是否已经天翻地覆,可不要哪天我们一出去,发现福熙宫一日,竟是世上千年,哈哈。”玲珑拍着绮罗的肩,“这事以后要摆脱你了,等你出宫了,碰到有啥大新闻,可托梦给我。”
“呸,胡言乱语。”绮罗啐她。
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一,早上三人起床就开始忙碌。宫墙外的人在忙碌拜年,她们三也相互拜了年,可拜完之后,就开始忙着干活了。
天空阴阴的,好像随时都会飘下雪花的样子。玲珑去看看那些存水的器具,凡是空着的,一件件都拎到游廊底下,打算开始大干一场。
果然不多时,雪花飘落下来,很快就下大了。
“真好,这雪一下,不光可以存水,还可以直接弄点儿雪进来,把屋里四处擦一擦,打扫个干净。”一听绮罗这话,也是个勤快干净之人。
说起来,牛皮还真不是吹的。同样的是冷宫,福熙宫除了那些关起来的屋舍之外,凡是三人日常转动的地方,都尽量打扫得干干净净。水要节约着用,所以一到下雨或下雪,她们就会动用现有条件,就着雨水或雪水,给屋子来一番大扫除。
按理说,大年初一是不宜劳动的,可对于囚禁着的三人来说,俗世的忌讳基本上都被废除。
正撸袖子擦地,福熙宫的那扇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眼生的小太监进来送饭,“赌圣”照例吼着:“动作快点,老子等着关门呢,这雪大得,冻死人了。”
小太监并不言语,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又将隔夜的收走。却见今日的饭菜比往常要入眼得多。想来是大年初一,连膳食局的人都慈祥了。
午后,各宫嫔妃暂时结束了忙碌的串门拜年工作,趁着这当口都午睡之际,这位小太监却悄然出现在了合德殿。
“启禀贵嫔娘娘,奴才上午去了福熙宫。”
“姓莫的气色如何?”芳贵嫔以为,经过秋天到冬天这几个月的折磨,莫瑶现在应该是面黄肌瘦、行动迟缓,如果体质本身再差一点的话,卧病在床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小太监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奴才去的时候,她正在大殿中擦地,看上去脸色红润,精神也不错。”
“擦地?”芳贵嫔惊讶了,“都不见人了,还擦什么地,吃饱了力气没处使?”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福熙宫里三个人,都在打扫卫生,看上去……”
“直说,别跟我遮遮掩掩吞吞吐吐。”
“看上去,福熙宫虽不热闹,布置也简单,却很是整洁干净。莫……莫瑶和那两位宫人,也打扮整齐,不似一般带罪之人。”
芳贵嫔的双眼眯了起来:“这倒奇了……”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晚上还是由你送饭,就说是过年,也给福熙宫加点喜气,给她们加个餐吧。”
小太监退了出去。芳贵嫔捏紧了手帕,那眼神瞧得依亭起了一阵寒意。
“去把严永清叫来。”
大年初一领导有请,这厮大概以为要发红包,屁颠屁颠地来了。
芳贵嫔“啪”地一声,重重地拍了桌子,把严公公吓得直哆嗦,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又惹得姑奶奶不高兴。
“你用的人到底得不得力,怎么福熙宫那位至今活蹦乱跳,不是连饭都吃不上了么?怎么据说竟是姿色未衰,犹胜当年?”后两句是她自己加的,目的就是为了吓唬严永清,让他更有压力。“娘娘,借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娘娘啊。每日送饭之人,虽说都是膳食局安排的,可我们宫侍局都是一一调查过的,断无与福熙宫有勾连之人。且门外看守的就是我们宫侍局的人,也不可能让那三人有机会出宫。会不会是膳食局……”他话锋一转,欲拉膳食局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