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寇玲珑同学的确学乖了。从昭阳宫一回到福熙宫,就将这段分毫不差地汇报给了莫瑶。莫瑶心里那份说不清的委屈,这才渐渐飘散而去。
二人将形势分析了一下,觉得目前要关注的其实只有苏良人了。袁美人复宠的希望已甚小,只期待她可以平平安安,心情舒畅地活下去,已是件幸福的事。
此日一早,皇后娘娘的懿旨果然下了,看来张妈妈的记性也很好,提醒得非常及时。莫瑶去了昭阳宫请安,绮罗陪伴,玲珑见福熙宫里一切如常,关照了小厨房给袁美人做一份乳鸽汤,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小灰该放飞了。
蓝天纯净得像一汪海水,小灰在空中展翅,划出漂亮的线条。一圈,又一圈,绕着附近的宫殿,忽尔远去,忽尔又回来。
可是,飞了几圈再回来的时候,玲珑发现小灰多了个伴,一只毛色浅一些,个头似乎小一些的鸽子,跟在小灰的斜后方,与它一起飞翔着,在空中飞出漂亮的同心弧线。
这是谁家的鸽子,与小灰相亲相爱呢?玲珑退到一旁,似乎退得越远,可以将两只鸽子的欢喜看得更清楚。
可惜,看清楚的不仅有鸽子,还有远处走来的几个人。
真是冤家路窄,来者正是一脸怒气的白良人,前面有几位宫侍局的太监领路,身后跟着一位宫人。白良人提着一个小包袱,像是她的贴身细软,宫人则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看起来里面都是装的衣饰,颇为沉重,宫人已是满头大汗、步履蹒跚。
一个小太监见状,上去接过宫人的包袱,说道:“姐姐,这包袱沉,我帮你背一会儿。”
硕大的包袱还没来得及从宫人肩上卸下,白良人已是脸一沉,将自己手中的包袱往小太监手中一塞,尖着嗓子道:“我手都断了也没见你帮我提一下,你怎么做事的?”
小太监一吓,不敢拒绝,抱着包袱不知所措。
原本走在前面的中年太监冷冷一笑,转头望了望白良人,将小太监手中的包袱又往白良人手中一塞,白良人心疼包袱里的细软,赶紧接住,心里却大怒:“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要找严公公!反了你了!”
“别以为还敬着您一声‘良人娘娘’,就真的可以跟我们耍娘娘的威风。这是客气的才给您领个路,您要是不乐意,奴才们这就回头。那地儿没名没匾的,您要找不着可别怨旁人,自个儿找个能住人的地方呆着去。”
“你们这些没皮没脸、断子绝孙的东西,别以为我怕了你们,早年我得宠的时候,就见你们这帮不要脸的来奉承,如今我不过是暂时失了意,一个个爬到我发梢上来拉屎拉尿了。”
这一顿骂可犯了太监们的大忌,你怕他们不要脸也好,骂他们没骨气也好,就是不能骂他们断子绝孙。他们可都曾经是堂堂男子汉过来的,那事儿可是内心最深的痛处。“原来娘娘也曾得宠过,倒是奴才孤陋寡闻了。但愿娘娘禁足满一年之后,还有人能记得这个住在小角落里的您。”说着,便看到了不远处正颇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的寇玲珑呀。“喏,瞧人家福熙宫,失宠两年还能东山再起,娘娘您哪天也能这样,奴才再来为您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