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从来不说笑话,开得出价码,本宫自然认为值得了这个价。”
“娘娘想怎么做。”
“改雕版印刷为活字印刷。”
“活字印刷?”
“是。”
“一种可以重复利用的印书方法,比雕版印刷实用很多而且可以提高工作效率。方法是,用胶泥做成一个个规格一致的毛坯,在一端刻上单个字,用火烧硬,成为单个的胶泥活字。
用一块带框的铁板作底托,上面敷一层用松脂、蜡和纸灰混合制成的药剂,然后把需要的胶泥活字拣出来一个个排进框内。排满一框就成为一版,再用火烘烤,等药剂稍微融化,用一块平板把字面压平,药剂冷却凝固后,就成为版型。印刷的时候,只要在版型上刷上墨,覆上纸,加一定的压力就行了。为了可以连续印刷,就用两块铁板,一版加刷,另一版排字,两版交替使用。印完以后,用火把药剂烤化,用手轻轻一抖,活字就可以从铁板上脱落下来。
你还可以试着用这种方法去制作金属活字,试验一下哪一种的方法最好用。至于活字的储存你可以做一个大柜子,按照按韵排列各个字模这样下次再用寻找起来就会很方便。一般常用字都要多备份几个,以备同一版内重复的时候使用。不知道这样的一个方法值不值得五万两银票。”
看着面前这满脸淡定的女子,她做什么事为什么都这样举重若轻,而且她做的事都这么让人看不懂呢?别人有这样的方法早就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了吧?可她倒好偏偏藏着掖着不说一句话,只要她肯说她此刻又何至于过的如此寂寥?何至于把自己弄成全皇宫的笑柄?
“娘娘您为什么不自己跟陛下说,想来得到的绝对不止这五万两银票吧?”
“宫廷是一个的喧闹的地方,本宫只想求一份安静。”莫愁静静地看着莫问,晶亮的眼眸中满是忧郁。
“宫廷之中哪有安静可言?”莫问不由得反问,对上那双忧郁的眼眸他不由得心中一痛。
“真正的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尽管如流往事,每一天都涛声依旧,只要消除执念,便可寂静安然,正所谓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说的不正是这样的一种境界吗?莫太医你觉得呢?”莫愁勾唇一笑,心中的那个被压抑的念头不知道怎么此刻竟被无限放大,仿佛不吐就浑身的不快!
“娘娘这是准备大隐隐于市?”
“迫不得已罢了,没莫太医你想的那么高雅。”
莫愁讪讪一笑,心中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知道不应该对面前的人说这么多的,可她却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眸太清澈,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眸会不自觉的卸下防备,想要对他倾诉心中的所思所想。“愿不倾城,不倾国,只倾我所有。铸半生繁华,一世安然。”
看着那双带着淡淡忧伤和迷茫的眼眸莫问不由得再次心痛了一下,那种陌生的感觉让莫问有些惶恐。
可他实在是忍不住看这样的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过的这样的不快乐,可她心中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这个问题莫问想问却不敢问,他与她之间只能是对立,绝无第二种可能,既然如此那就让一切都止于此吧,自己应该做的是尽力促成那个赌约而不是在这里感叹!
“娘娘竟不要倾国倾城?竟只要半世繁华?”
“是。”莫愁淡淡的笑了,眼中流露出一丝嘘嘘和感叹,在这陌生的地方纵使生活的再安逸,也还是缺少安全感的不是吗?正阳宫这个自我铸就的世界究竟还能带给自己多久的安然?
淡然是一种优美,一种心态,一种涵养,一种境界,莫愁苦笑了一下,自己究竟还能够这样淡然的当看客多久?政治的纷争,宫廷的波谲云诡,哪一样都可以轻易的要了自己的小命,一个挂名的皇后天生就是枪把子呀!
姣好的面容清新脱俗,她周身的淡然让她仿佛成一幅画,一眼足以醉人,莫问下意识的扭开头,他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自己或许真就控制不住自己。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问归期。”
听到这诗句,莫愁不由得一愣,国色天香他这是在说牡丹吗?看着莫愁眼中闪过的惊讶,莫问轻轻地颔首。
看着莫问认真的样子,莫愁随即心中却有些不知名的怅然若失涌动在心头,当日随口胡诌的一个恶俗到了极点的名字没想到他还能记得?那么他可曾寻访过自己?
莫愁察觉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得觉得好笑,只是一面之缘的人,自己怎么就这么感慨了?难道说有些时候对某些人真的是有一种莫名的依赖和信任,对着他就是愿意卸下心中的防备。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对于一个陌生人自己真的就可以这样信任吗?在皇宫中混的人,哪一个可以没有一点手段,莫问,温润如玉、清澈如水,可这就真的是他的真实面目吗?这一切的一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能如此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