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楚四大城门皆被周卫川的手下所占领,人不得进,更不得出!那最大的臣子府中还关押着一干重臣,事情紧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的耐心也算是好的,竟然还等了一日。
一日中楚都全城戒备,虽然百姓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出三日定然会有人发现楚都的不对劲。
说来能做出这等逼宫事情,却把最大的头皇帝给放走了,她也算是千古第一者。
北宫舞笛派人搜寻整座皇宫也没查到楚鹤黎的下落,却在护城河外发现了一件湿衣服。而影卫又查到苏家在她带人逼宫之后就派人差点出了楚都,因此她猜测楚皇极有可能是被苏家人给窝藏了起来。
因苏荷叶之死她心中有愧,因此在苏家大门处等了一个时辰,她倒是希望苏家老母可以主动出来说些什么,但一个时辰了,她迟迟没来。
苏家的态度已经摆明,不吃她这一套,那么她也无须再顾念苏荷叶的这份情意了。
“拿来!”她朝那个背叛了皇帝的禁卫军副统领伸出手去,顾冶将手中匣子递给司夕儿,犹豫着问道:“公主的意思是……”
“顾冶!”她勾起嘴唇冰冷一笑,命令道:“听我命令,苏家有任何异动,都格杀勿论。”
“是!”顾冶领命,又朝司夕儿手中的匣子望了一眼,似乎还能看到从匣子中流出来的血,可司夕儿提着那匣子丝毫不惧。他抬手慢慢地捏住鼻子,吞吞吐吐地道:“这端木宫承的脑袋对那老顽固有用吗?”
“有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司夕儿提着匣子迅速地走向大门,禁卫军见她过来打开大门,她毫不停留地往前走去。顾冶担忧地皱起眉头,随着司夕儿的脚步走进。
一日来,苏家表现得非常冷静,虽然是晚上,但也未曾灭了灯火。大院之中灯火黯然,唯有大堂之中灯光明亮,而且大堂门上还挂起了白练,可见苏家老母也并不是个不爱女儿的母亲。
司夕儿快步走近,在苏家大堂上终于见到了一直为世人说为顽固的苏家老母,那是个中年妇女,白衣素面,容颜憔悴,正端坐在上座上。她始终闭着双眼,等听到脚步声走近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司夕儿看不到她,却察觉到沉寂的气氛和大堂中压抑的环境,她挑挑眉,道:“你表现得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冷静。”
“公主也表现得比我想象中更有耐力啊!”上座上的人站起身来,朝着下方缓缓地走下。
司夕儿听到拐杖撞地的声音,冷嘲道:“我这不是为你,是为苏荷叶。”有情人为何不能终成眷属,母亲为何会把女儿逼得自杀,也只有眼前这个狠心的母亲做得出来。
“那老身是要该感谢公主了?”字字嘲讽,连一点想要掩饰的语气也没有。
司夕儿听出其嘲讽的意思,扯扯嘴角,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何你一直一意孤行,你苏家好歹也是名门世家,在朝廷中也算有名声,你是怀着什么心情把女儿送入深宫的?难道你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苏荷叶在宫中过得并不快乐吗?”
她以前是孤儿,从未感受到半分母亲,因此遇到这种事情非常坚决。又或者,是因为苏荷叶和即墨笙的事情感染了她,令她不禁对苏荷叶的身世身份上了心。可惜到最后她也没能搞清楚,自己最终想要从苏家老母口中听出些什么来。
拄着拐杖一步步缓缓地走向司夕儿,目光锐利如鹰隼,虚眯着双眼看着司夕儿道:“你若是身在苏家就明白荷儿的处境了,而要她加入皇宫一事,她别无选择。”
“哼,”司夕儿冷哼一声,负手转身,“可惜本公主不是苏荷叶,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就这般的相信楚皇?你认为牺牲女儿的终身幸福就可以让楚皇不对苏家动手?二十年前楚皇刚弑兄继位,皇位需要巩固才暂时依靠苏家,可现在呢?”
“皇上依然会相信苏家的。”苏家老母缓缓地朝一旁座位走去,大堂安静,拐杖撞地的声音异常醒目。
“早就听闻你的固执,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司夕儿狠狠地将手中木匣往苏家老母脚下一扔,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即可从里面跳了出来。苏家老母惊得慌张起身,手中拐杖仓皇落地,又是哐当一声。
司夕儿脸色冰冷,“看清楚了吗?若你执意如此,下一个死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