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即墨笙从宫外递来书信,请她帮上一忙,她立刻答应下来,先是派人将苏荷叶请来未央宫,尔后又派人故意引走未央宫前的暗卫。如此精心设置的一局,正是为了让他们见上一面。
而苏荷叶又是何其聪明,怎么不知她的玲珑心思,她虽未直言,但为了即墨笙的安全着想,一路上并未多问多说什么。
两个人见是见到了,但这份相思之苦和离别之痛,依然会像蔓藤一般慢慢地爬上他们的心口。楚初夏经历了一段很痛苦的感情,最见不得的就是看见有情人分离,尤其是被第三者的插入。楚鹤黎旨意下达时她曾在御书房外请求撤回之意,但他圣意已决,她的说辞终归无功而返。
她早已打定,如果即墨笙说服了苏荷姐姐离开南楚浪迹天涯的话,她一定会帮忙到底。与其说是父皇娶了苏荷姐姐,不如说是他娶了苏家,她身在帝王家族,这种事情早就见惯了,因此也厌恶这些事情。可苏荷姐姐自小以家族为先,又怎会轻易被即墨笙说动?
即墨笙说得很对,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就注定,若是他和苏荷姐姐此生可以在一起,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何须现在?又如她和西昀一般,此生终究是无缘。
中都发生之事已经不堪回首,夕王妃忽然间被载上叛国的罪名,上官雪晔不知所踪,西昀整天研究瓶瓶罐罐。她本追寻夕王妃脚步而来,听闻夕王妃似乎在南疆一带停留过,可还未等得她走到南疆,就听到父皇连下三道旨意要她回宫。
以前她也常常偷跑出宫,但父皇都未曾催促得这么急,她只有先舍弃寻找夕王妃的念头,快马加鞭赶回来。但在楚都之外又遇到刺客追杀,差点丢了小命,最后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救了,查了许久也未曾查到这个人是谁?
回到宫中才得知父皇外出狩猎被人刺杀的消息,她将自己被刺杀一事一并告诉了父皇,父皇怀疑几次三番要杀他们父女的似乎是同一伙人,但还未查出是谁来。楚都外那刺客杀她时曾经提及过一些前朝的事情,但她不敢告诉父皇,怕他生气。
现在回想起来仍有余悸,但楚都外临死的那一刻,想得最多的无非是西昀。西昀,他此刻不知道还好不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如她想着他一般地想着她。
寒风迎面而来,不知不觉地将梅树枝头的寒霜扑在脸上,楚初夏回过神来,对即墨笙道:“人生不过浮生一梦,太过短暂,我素来不相信什么命运,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努力争取的。即墨哥哥,不要灰心,只要你努力,依然可以和苏荷姐姐在一起的。”
藏在不远处梅树后面的落雪听闻一怔,忽然想笑,可又笑不出来。何谓人生短暂,又何谓命运?楚初夏的某些观点与她倒是不谋而合,但楚初夏是否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苏荷叶是楚鹤黎的女人,也就是她老爹的女人,而她竟然让即墨笙努力去得到她老爹的女人,岂不可笑?虽她的出发点是好点,但她似乎对即墨笙这个人不太了解,若他要做成什么事情,即使是毁天灭地也会做到。
即墨笙微微点了点头,道谢道:“多谢公主成全,笙感激不尽。”说完重新拉上了黑色面巾,消失在梅树林深处。
即墨笙在官场商场厮混这么多年,进宫出宫肯定是没问题的,楚初夏望着即墨笙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即也往未央宫离去。
冥宵刚刚仔细观察了一番即墨笙的脸色,一一讲给落雪听,落雪早已猜到,只是事情发展得似乎稍稍顺利了些,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即墨笙与楚鹤黎的梁子结下了,端木家的小子又被蓝媚控制,端木家的财力在不知不觉中流到她的手中。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端木家和即墨家就不必担心了,至于北宫家和苏家,实在不行只能硬来。
落雪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以武力来征服南楚,当她离开中都前往南疆的时候,一些计划已经悄然形成。南楚四大家族算得上是南楚最关键的经济来源,若是可以从经济上征服了南楚,那她可以省下很多心思。
两个人从梅树林中出来时染了一身的霜露,冥宵走在落雪前方,落雪这次并没有去拉他的衣角,只是听着他的脚步声跟了上去。两个人避开巡逻禁卫军多的路线,走到僻静的路上。
冥宵知落雪是在默默地记忆路线,便缓缓地解释给她听,哪里巡逻的士兵多,东南西北各有什么建筑,又住的哪些人。落雪虽然已经背好了南楚宫中路线,但之前未曾亲自来过,自然没有冥宵讲解得记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