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逼问,才将两人不能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吐露出来,想她苏家世代为商,从来都是南楚天子的一颗棋子。苏家是,其他三家又何尝不是?
若其中两家联姻,岂不是打破这平衡,一来朝廷会忌惮联姻两家是否会势力强大到要挟南楚统治,二来四大家族也不敢有这等行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与即墨笙不是两个人,而是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使命。
落雪听出苏荷叶口中的无奈,为她命运深深惋惜之时,不由得对她的高风亮节赞美了几番。世间能为他人思虑的人少,而会如此深思熟虑为族人谋福的女子,更是少。
房间中的气氛有些冷清,两人沉默了大概几分钟,听见有起身离座的声音。落雪摇摇头,正要离开墙壁,又听得那里面传出即墨笙的声音,他道:“苏荷,无论你我最后能不能在一起,我都希望你此生可以幸福。”
房中又是一片沉默,落雪猜测着苏荷叶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一阵脚步声先行离开,尔后一直未有听到即墨笙的动静,这两人都在情绪低落时期,落雪犹豫着该不该在这个时候送上门去。
她来此的目的是为接近即墨笙或者苏荷叶,可是碰到这种情况,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犹豫之间,又听得小房间中脚步声起,估摸着大约是即墨笙也要离开了。
半晌后便带着蓝媚重新回到了船舱中心,船舱中心举行的正是一个类似于酒会的宴会。落雪假意是听着蓝媚给她解释的各种美酒和酒杯,她明则是在仔细听着客船中人的谈话。
在这片谈话声中再也没有听到即墨笙和苏荷叶的声音,料想此二人此刻都不想开口说些什么罢!正思考该怎么去搭讪此两人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那人看她问:“今日是乞巧节,怎么不见落雪郡主带着自己的情郎过来?”
这话字字刺耳,落雪愣了一愣,回想这语气和声调,不是那北宫舞笛又是谁?这个混蛋找茬找到画舫上来了,还真够无耻。既然他无耻,她决定比他更无耻一些,便回答道:“本郡主素来不像公子这般高调,把什么莺莺燕燕,阿猫阿狗的都往府中带去。哦对了,听说公子昨夜下榻了白烟居白烟姑娘处,又不知为何公子今日不带白烟姑娘前来?白烟姑娘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又是个成了亲死了丈夫的女子,公子疼惜她也对,只是怎不见得公子如何行动?”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均移向了北宫舞笛的身上,暗暗揣测他怎会放荡如此,连一个寡妇也不放过?
当然,落雪说的并未都是事实,北宫舞笛是经常去白烟居,但他去那究竟所为何事,她还没查得出来。今日来此是为正事,被北宫舞笛这话呛得厉害,无奈之下只好胡诌了几句。
旁的倒是无关紧要,但北宫舞笛听见这句话后脸色突然沉了沉,目光幽深带有敌意地看向落雪郡主。
落雪第一次感受到了北宫舞笛的怒气,心中暗道很好,能激起敌人的怒气和报复心,说明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她淡淡地笑了一笑,缓缓起身寻着声音方向走向北宫舞笛,靠近他低声道:“公子自以饱读诗书,应该知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如若公子再相逼落雪,落雪就只好全力与公子相抗了。”
换言之,你若再挡我的路,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大路还是让开些好。
岂知落雪的这番话北宫舞笛根本没有听在耳中,北宫舞笛是习惯了自由随性的生活,遇到落雪这样强势的女子根本不知退后。他一笑,也低声地回道:“郡主此言差矣,既是饱读诗书之人,就更加地懂得士气和志气两词,本公子也不是被人给吓大的。”
说完转身回了座位,翘了二郎腿,打开白玉吊坠的折扇,扬一扬的扇了起来。
落雪亦回到座位,手捧着青瓷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众人不知道方才这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但看两人各自都退让了一步,以为两人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对于落雪郡主来楚都寻找神医之事,或许即墨兄台和苏小姐可以帮上一帮,不知两位以为如何呢?”北宫舞笛转移了话题,不再将矛头指向落雪,反而表现出一副宽容地似乎要帮她的意思。
看了看两人神色,他顿了一顿,又道:“如果眼睛实在是治不好,为落雪郡主举行一场比武招亲或是抛绣球招亲的活动,那也是好的。毕竟落雪郡主千里迢迢而来,又特意来寻我们四大家族,若是不帮上一帮,只怕也会让人落下闲话,说我们不地道,不知即墨兄台和苏小姐怎么看呢?”
“即墨家愿意出一万金为落雪郡主缝制衣服。”
“苏家也愿意出一万金为落雪郡主布置比武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