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揣摩着皇上的心思,吃了一轮酒看过一场舞之后,又开始建言,比如说王爷王妃为大夏立了大功,是否该论功行赏呢!当然,这等话自然不能直接这么说,说得隐晦一点,意思就是皇上你看两人风餐露宿,被大漠的风吹得这样子单薄,又被大漠的太阳晒得这么黑,怎么能不犒劳犒劳呢!
司夕儿瞧那几位望去,不过是一些年老的大臣,还位于尾座,心想不过是一群阿谀奉承之辈罢了。她再仔细一看,白胜身边和上官雪晔身边的臣子都没有说话,看得出这些人才是真正能揣摩圣意的,不过,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是这两人的心腹,尚可未知啊!
她从前不关注这些事情,可现如今倒是多了几分心思,暗自思索大约是因为司家的没落而带给自己的启发吧!
依妃不太喜欢这些繁琐,而当别人将事情的关注点又放到夕儿身上时,她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皇帝上官云锦叹了口气,眉目舒展地看向上官雪晔,问:“皇弟是立了大功,不知道想要什么奖赏呢?”
这位静坐的王爷一直没有说话,听到上官云锦问话他平静的脸上才有了些变化,恭敬地答道:“皇兄赏赐什么臣弟都觉得好。”
这话不温不火,而且也没有违抗圣意,答得很是巧妙。司夕儿看在眼中,暗暗地对上官雪晔竖起了大拇指,岂知大拇指还没竖完,上官云锦已经开始问她:“王爷倒是矜持,不如夕王妃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司夕儿转念一想,今日自己入宫最想的不就是和司灵依说说话嘛,当即应道:“皇上,臣妇想在宫中住上一夜,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上官云锦淡然一笑,一抚袖,道:“怎么不可,夕王妃若是想,随时可以进宫。”
司夕儿暗道自己才没那个闲情逸致想入宫就入宫,来寻找刺激呢!不过仍然是不动声色,恭敬答道:“多谢皇上。”
“其实朕,”话到一般顿了顿,似乎是故意地欲言又止,半晌再次又开,“其实朕觉得两位功不可没,理应再次封赏,传朕旨意,”话到这里忽然间变得越发的正经起来,“上官雪晔夫妻抗敌有功,特赐城西一处院子。”
听到这里皇后脸色变了变,故意看白胜一眼,故意地道:“前几****听说皇上命人在修理那院子,没想到原来是特意为王爷王妃安排的,可见皇上王爷两兄弟感情多深。”
司夕儿一望皇后柳傲霜那脸色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果不其然,这不,她就开始离间上官雪晔和白胜了。这下不好,若是上官云锦听信了什么,思虑老臣白胜失女之心,不给自己宅子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上官云锦封的这处宅子封得真是时候,好像他正好知道她曾去城西住了一段时间一样。
白胜脸色颇不好看,女儿尸骨未寒,大仇未报,还要看着仇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心中不是个滋味,当即出列,理正言辞地请旨:“皇上,夕王妃尚有大罪在身,其一,夕王妃刺杀白芸郡主,其二,夕王妃还曾逃离出狱,这两件事难道皇上都忘了吗?”
司夕儿蹙了蹙眉头,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顿觉不安,仿佛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感觉。其实这些事旁人不提无人会再关注,可一旦被提起来,那便是满城风雨,甚至于,自己小命不保。
在她看来,杀人或许是小,但她曾被人劫狱逃脱离开之事,这是冒犯了龙颜,是违逆了皇帝的圣旨,这个大罪,她承担不起啊!
但是细细一想,自己逃狱之事的确是个事实,一时要找到个理由来反驳白胜的话,还真的找不到。
玉华宫中顿时鸦雀无声,连先前的丝竹管弦的音乐也都消失了,繁华宽大而又铺满了波斯毯子的地板上,突然间跪了一个人。
司夕儿是突然跪去的,她真诚地觉得自己有错,于是真诚地认错:“请皇上赎罪,不过请皇上听我一言,白芸郡主之死确与我无关。那夜我在房中睡得迷迷糊糊,隐约闻到一阵香味,之后就昏迷了过去。醒来时我和白芸郡主同在凰山,不过那时我窃以为白芸郡主想因上官雪晔一事要与我谈谈,然而仔细一谈中,突然间又有黑衣人袭击来,白芸郡主……”
“荒唐!”白胜拍桌而起,目光寒冷如冰地望着司夕儿,沉声道:“那夜只有夕王妃和芸儿在凰山中,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杀她的怎会有他人?而且大夏谣传都提,你与芸儿两人之间水火不容,不是你杀了她还能有谁?”
司夕儿低垂下头,用余光扫了上官雪晔一眼,见他依旧神情淡淡,心中不是滋味。说来说去,其实自己被冤枉还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被白芸喜欢上他,不是因他传出她和白芸之间争夫之事,那她又怎么会被冤枉得如此彻底。
心中不忿,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司夕儿伏在地上,坚决道:“我没有杀白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