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榻上司夕儿忙起身退开两步,她回忆起马郦城中发生的事情,缓缓道:“你救了我两次了,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说起这种客套话,一般都会觉得尴尬,司夕儿也是如此。
秦溟的手本放在司夕儿的腰上,随着她的退后他手中落空,指尖温度依然在。可听到这话觉得心中泛堵,也不想答这话,只转移了话题,问:“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刚才?”司夕儿蹙着柳眉,贝齿轻轻地咬着嘴唇,想了想,答道:“刚才我不是在睡觉吗,哦,对了,我貌似被许幻灵给打伤了。”
“是!”秦溟循循善诱,又似在试探,“那你可记得上官雪晔?”
“上官雪晔,”贝齿的力道加重,略沉下眸,顿了顿,摇头又点头:“怎么不记得,他是北征王,我来马郦城是来救他的。”
如何分辨出中了情蛊之人是否已经解毒,这其实是看不出来的!为了得到司夕儿是否已经对上官雪晔没有感觉的讯息,秦溟特意翻看了很多书籍。那夜,挑灯夜下,他翻阅了几乎所有有关于蛊毒的书籍,终于找到了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据记载,情蛊是由几百年前的一个苗疆女子制造出来的,那位苗疆女子因为爱而不得,最后就潜心研究蛊毒。她将情蛊同时喂给了情敌和心爱之人,据说那两人吃后终日心绞疼痛。
看到心爱人饱受折磨这位苗疆女子又于心不忍,于是乎开始研制解药。她用了十年时间来研制,熬白了一头青丝,最后她只能摇头叹息,无助望天。因为太过疲劳而消耗心力,她已经憔悴得如同一位老人,不过幸运的是她有一名徒弟。
这位徒弟在苗疆女子临终前发下毒誓,一定会秉承师傅遗志,替她研究出情蛊的解药来。二十年来,这位徒弟爬山涉水,游历了诸多国家,终于成功了。可当他重新回到师傅故乡的时候,才得知师傅那位心爱之人早在他师傅去世之时自杀了。
徒弟耗尽了大半个生命替师傅完成遗志,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当他拿着解药站在师傅坟前时,他无言以对,只默默的将解药埋在了坟前的土地中,然后黯然离开。
从此,情蛊再也不曾出现,更别提情蛊的解药了!
书中记载仅限于此,秦溟把书翻完,想起许幻灵用蛊之事。许幻灵是医毒双修,更兼蛊术,情蛊消失了几百年,也只能由她这种全才才能研制出来吧!
他如是想着,又想知道如何为司夕儿解了这情蛊,翻看完几乎所有有关的书籍,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那书说“消除中情蛊之人的记忆,方可解毒!”
那夜天明时,影卫传来消息,她身边的西昀给她调配了可以失去一部分记忆的解药,她已经喝下!
“你在想什么?”从榻上跳了下来,司夕儿正穿着鞋,目光微微瞥了秦溟一眼。秦溟摇头,暗自苦笑,她刚刚提起上官雪晔时不是并没有什么大碍吗,他还顾忌什么?
犹豫了下,答:“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司夕儿噗嗤一笑,“那时候,你怎么没救我呢?”
秦溟跟着笑,笑得有些苦涩,“我身为西秦国的大臣,又初来乍到,若是管了别人的闲事就很容易暴露自己。”
“也是,”说话间司夕儿已经穿好了鞋,她推开门,一阵馥郁的芬香从门外飘散进来,闭上眼睛仔细一闻,顿觉全身舒畅。再迎上这样温暖柔和的阳光,身体中的每个细胞好像又都活了过来。她勾勾嘴唇,问秦溟;“这是什么地方?”
秦溟跟在司夕儿身后,步履随她快而快,随她慢而慢,总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听她问答道:“这是我的一处别院,这花,是我最喜欢的虞美人!”
“哦,”司夕儿突然转过身,故作神秘地问:“看来秦大人也会金屋藏……”话到一般说不下去,脸上红了红,低垂下头去。
金屋,不就是秦溟的宅院,藏娇,不正是自己说自己吗!哪有这样子的!
见到她这个样子他突然间觉得好笑,嘴角勾一抹揶揄的笑意,走到她的身边,极其自然地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看着她低着头一幅害羞的模样,觉得不久前的心痛是值得的!
总觉得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司夕儿略微尴尬的退后,稍稍站定之后神色才恢复正常。她抬起明媚的双眼,怔怔地看着秦溟问:“你这院子清幽安静,又别有风情,如果是一般的臣子大概还买不起吧!”
不知她话中意思是否试探,秦溟眸光微变,双手负在身后,脸色一本正经:“那你认为我该是什么人呢?”
司夕儿皱着眉想,半天想不出,突然间笑笑,“不会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我想想,”她故作道:“不会是内侍总管吧?”
“噗!”秦溟无语摇头,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司夕儿的脸颊,“亏你想得出来!”
他动作自然毫无忸怩,司夕儿倒也不甚在意,继续调侃:“既不是内侍总管,那就是皇帝的男宠呢?”说完再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秦溟一眼,看完点头:“恩,长得是貌若潘安,一双眼睛勾人魂魄,本小姐看了许久终是看出你的身份来,你正是秦溟的男宠,哈哈!”
秦溟一头黑线,目光却变得越加的柔和,仿佛与司夕儿在一起他便可心中欢快,可以忘却诸事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