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司夕儿蓦然回过头去,只见四周漠北军逃的逃,已经溃不成军!她眼中掠过一丝忧色,随即爬上铁铮的马,道:“撤退,今夜之战,不准打。”
看着两人同骑一骑飞速离开,北霆风皱起了眉,旁边阿哈问:“王我们追不追?”
北霆风目光幽深,沉思了一会,答道:“这女人有几分整人的把戏,但是带兵作战根本不行。在漠沙郡一战中,她抛下万千将士孤身留在漠沙郡中,此时又冒失带兵前来,深夜突击是个办法,可以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可她刚才又说围城。兵家有云,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漠北军兵力连我军的一半都不到,她竟敢想要围城。”
“这么说,此战可打,敌人可追?”阿哈自是不懂北霆风念叨的那些兵法,他只想好好地看看那个叫做司夕儿的女子是怎么被王给擒下的。
北霆风点点头,“是,追!”
漠沙郡中所有西狼军随即追了上去,远处敌军由于王的犹豫已经逃出了几十米,差点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所幸逃走的敌人还举着火把,他们看得真切。
西狼军骑兵如狼似虎,坐下马儿前蹄几乎腾空,马声急切,人影攒动!
北霆风目光一直定在前方将领身上,铁铮的坐骑坐了两个人,跑得并不快,他们被逃窜的士兵甩在了身后。司夕儿柳眉紧皱,大骂之:“逃什么,都给我回来,都回来保护我啊!”
坐在他身边的铁铮嘱咐:“军师嘱咐将军不要演得太过了,否则敌人不会上当的。”
司夕儿这才乖乖地闭上了嘴,一边逃命一边装作很慌张地去看追兵跟到哪里了。
北霆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是的,他早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司夕儿这个女人有胸无脑,也就只能想出些鬼主意,带兵大战她不在行。远处的灯火依旧明亮,亮得如白昼,这个深夜月高星稀,是捕捉她的大好时机。
他欢快地扬起缰绳,嘴角笑意愈浓,比吃了蜜饯还要开心。目光灼灼地落在前方银甲之上,这夜,绝对不会让她再次逃离。
后面人追得欢快,千面人逃得也很欢快。司夕儿嘴角噙笑,时而回过头去看。
谁也没有发现,逃得最快的漠北将士此刻消失了一大半,前面依旧是灯火通明,将夜色照得如白昼一般,只是灯火的范围却在缩小。如果西狼军聪明,应该有人早就发现了这点,只是,他们被一时的成功冲昏了头脑,此刻只顾得朝追兵追去。
河西平原近在咫尺,司夕儿笑意浓浓,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她身前铁铮有些犹豫,正要问,却见司夕儿已经一手挥下,狠狠地拍打在马背上,她声音坚定如铁:“铁铮,你还在等什么?”
铁铮明白,缰绳重新扬起,高高的打下。马儿吃痛,疯狂地奔跑起来。
在这两人之前,是几百个挥动着火把的将士,他们也在逃跑,可是他们的速度却忽然慢了下来,只听前方有人朝河西大吼道:“快去禀告白胜将军,有敌来袭,有敌来袭!”
这,正是司夕儿早就布好的计谋!
当她远在漠沙郡时,当她研究在上官雪晔写给她的那本兵书时,这个计谋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形成。
上官雪晔在书中含蓄地道:敌众我寡,而己方友军又不愿意施以救援之时,何不迫使友军出手?
她刚开始并没有看懂这句话的意思,仔细思考了三天三夜,她蓬头垢面地从书房中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一句“有了”。当时晓雪并没有听懂这话什么意思,还以为主子研究兵书研究出了大病来!
此刻,身后追兵已经追入了河西平原,她感叹一声“一如河西深似海”,默默地为西狼将士默哀。然后回头冲着北霆风一笑:“北王好气概,竟然追我至此,真是本将之荣幸。”
见敌人不再逃跑,以为是她害怕了,北霆风心头大喜,扬起笑答,大喝道:“来人,谁能擒住司夕儿者,本王封他威宣将军,赏金千两,美女十人。”
这个条件可谓是下足了分量,可司夕儿偏偏觉得不够,大大咧咧一笑露出森森白齿,对北霆风怒吼:“北王你这条件也太寒酸了吧,本将军就值这么点分量吗?”
“有你一个,足矣!”
后世将北王这话记载书中,撰写书者只道北王豪迈,为求一女甘愿入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