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早就晚了,此刻是深夜,营帐外有哗哗的小雨从天空落下,纷纷扬扬,滴落的声音清脆响亮。深夜雨落,万物都安静下来。
两个相依的人都没有睡着,不知又过了多久,司夕儿开口问道:“上官云锦和白胜怎么会放过我?墨离又到底是谁的人?还有你为什么会没有了武功?”她顿了顿,坚决道:“我要听实话。”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此生还会如此平静地和上官雪晔待在一块!
她曾以为,自己进过死牢流过孩子失去过朋友,一定会对上官雪晔敬而远之,可现在,她竟然还能平静地和他躺在一起。
唇边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他轻轻执起她的手,缓缓答:“上官云锦为何会留你一命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有墨离背叛我的事情。至于我为何没了武功,那就要怪我那皇兄冷血无情了。”
“原来墨离已经叛变。”
“是,”他眼眸深沉如夜,嘴角勾起苦涩笑意,“他早就是上官云锦的人了,此后你我若见他最好离得远远的。”
“还有一事,我有武功在身,你不觉得惊讶吗?”司夕儿张开眼,试探性地问出。
“我为什么要惊讶?我躲在偏屋子时雷町把你的一举一动……”
“咚”地一声,主将营帐中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那东西还发出一声闷哼的吃痛声音。上官雪晔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惊讶地看着从床上跳下来的司夕儿。
司夕儿半弯下腰,一脸鄙夷地看着上官雪晔,她怒道:“从今天起,你离我十步远,不准你靠近我半分。”说完她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
上官雪晔忍痛起身,完全不知自己刚才哪句话得罪了这个女人。
司夕儿一出门即刻有将士给她撑伞,她自己接过,吩咐那将士道:“告诉我晓雪在哪个营帐即可,不必送我。”
那将士给司夕儿指了路,一路上小雨纷纷,夜风微寒,司夕儿却感觉到从骨子里深处发出来的冰冷。刚才上官雪晔说的话她一句不信,这臭男人自视甚高,撒谎连眼睛都不眨。找个机会他要把西昀叫来好好审问才是!
走到晓雪房间中看这丫头睡得极深也没叫醒她,自己在她身边躺下,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
一夜小雨过去之后空气清新,大草原上散发着青草的自然气息。一早醒来用过早饭,司夕儿便骑马去巡视三军。
三军人数不多,漠北军三万,其中又有一万骑兵,而除却这三万之外就只有一万新军了。
人数虽然不多,但粮草却是个问题,司夕儿找到铁筝,问:“往年征战大军都是从哪里征集粮草的。”
铁筝答:“往年大战粮草都是从边关送来,今年……”
司夕儿听出铁筝言下之意,如今上官云锦正是针对上官雪晔,故意把他扔在西荒自生自灭,估计朝廷也不会派人送粮草来了。整整四万大军要吃饭,她正思考中,突然听到铁筝又道:“大军粮草只够支撑十日左右,军师已经命人去筹集粮草了。”
“军师?”司夕儿皱眉,微微惊讶。
“难道将军还不知道王爷已经自认自己为军师之事?”铁筝比司夕儿更为惊讶。
“这……”司夕儿微蹙了眉,洁白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她思索片刻,抬头问:“他有什么主意?”
粮草事乃是军中大事,司夕儿不信上官雪晔能去哪里弄些粮草来。
“军师任命了几名副将随同斛律郡守去往关都!”铁筝回答道。
“原是这样,”司夕儿点头,她顿顿,仔细一想,又猛地抬起头:“难不成他要斛律郡守对关都郡守下跪求粮?皇上若是不肯给我们留下后路,也肯定不会让关都郡守放粮的。”
“这……”铁筝一头黑线,“王妃怎么会这样想呢?郡守带了五千兵马,其实是去抢粮的。”
“砰!”司夕儿仿佛被一块石头砸在脑袋,从额头上鲜血直流。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去抢粮?上官雪晔让斛律容去抢粮。
这是官兵的作风吗?这是流氓的作风。
她只觉得脑袋一沉,无法理解上官雪晔这种做法。
“为防西秦和西狼等国突然袭击,位于边关易守难攻的关都一直筹备着丰盛的粮草。王爷说除却此法,我们根本无法筹集到足够的粮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