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娴点点头,将额间的帽檐再往下拉了拉,快步向着院外行去,思绪混乱而迷糊:方才从小允子话中已清楚倚臻与玲衣被关在内务府,而毓婉仪笑借此机会将自己斩尽杀绝。单单想着都觉得毛骨悚然,虽然只想平静过日子,但这样莫名的被人借刀除掉,岂不死的冤枉。
子娴进宫不过几日,并不曾在后花园中逛过,行了一段距离便不知到了何处,只打望四处:“月童,这是哪里?”眼前除去漆黑中一的汪潭水泛着粼粼波光,与早依旧鲜艳的菊子花,只剩下两旁绿到泛黄的长青叶子。
月童也是满脸疑惑,“我……我也不知道!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起这么大的大的风就该是要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子娴不理,反道:“你去问一下启祥宫到底怎么走?”明明是随乐声在走,怎么反倒觉得声音越来越小了?
月童并不移动半分,焦急道:“小姐我们回去吧,你现在被禁足,若是被抓到可真是百口莫辩了!你瞧周围虽是有两座寝殿,且烛光鼎然,可都一片安静毫无半点人音。今晚所有的人都去参加宴会了。”
子娴摇摇头,倔强道:“我岂能给毓婉仪除掉我的借口。我虽是想要安静过日子,但不是要背负这杀人的罪名而活。我今夜倒是要瞧瞧是谁人在背后害我。”略停顿又冷冷道:“况且我也不能给人指手画脚的机会,成全了害我之人。不管柳懿贵妃死否真心待我,我必不能让她误会了我!”
月童不再讲话,这就是她的小姐,性子温柔却自小要强,眼中揉不得沙子,除非她不愿意,否则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做到、得到。记得九岁那年,卫老爷偕同子娴去隔壁张家老爷祝寿,不想张家有个顽皮儿子,与子娴玩耍半会,不小心弄丢了自己心爱的吊坠,他怕他父母责骂就怪罪到子娴头上,强说是子娴偷了去。
为此子娴回家之后被父亲罚跪了三天三夜的木板,不吃不喝,到最后晕厥过去也不接受母亲偷偷送来的食物与水。后来子娴凭借自己九岁的力量寻出原委,原是张家男孩掉了玉佩之后被府里头的丫头拾了去,并偷偷藏起来了。
正想着一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子娴忙拉过月童躲入一旁花丛之中,只听到一位女子道:“你之前可有看到毓婉仪的那一段舞蹈,可真是美的无法形容。我入宫这么些年还不知道她跳的舞这么好看!”
“那是自然,她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诗词歌赋、文舞琴棋哪一样不通。今夜肯定是她侍寝了!”另一位女子的声音,语气中尽是羡慕。
“唉,人家是格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一位女子的感叹。
“算了,我们也别羡慕,谁让咱们投错了胎,只有丫鬟的命。不过你听说没有,之前皇上要给卢大人指婚被当场决绝了唉?我的卢大人不愧是令人敬仰的英雄,连皇上的命令都敢不从!我笃定他一定是在寻找自己真爱的女子,说不定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少来了,卢大人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没羞没臊!就算卢大人喜欢宫里的丫头也轮不到你。你好生瞧瞧,宫里头比你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也不照照自己那副样子,没把卢大人吓到就是你的福气了。哼,卢大人会喜欢你,打死我也不信!”女子调侃的语气,末了还加上一句:“就算喜欢我也比喜欢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