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会好,少帅怎么肯*减短,苦他自己。
慧娘自此心里打了个结,再到晚上,慧娘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缩在榻上不进房,和萧护伸三个指头约定:“三天一回,”她又休息一天,又身子底子好,气色恢复。睡得足,容光焕发。
萧护言词振振:“你不让我纳妾,还不侍候?”慧娘挖空心思找理由:“你军中没老婆,可怎么办?”萧护对着她两眼发光:“不是有十三,以后你得跟着我走。”夫妻再比拳脚,想当然尔,慧娘输得一败涂地。
丫头们听到进去后才过来,见地上撕了一地衣服。
温存过后,慧娘又哭:“怎么找了你这样的丈夫?”吃饱喝足的少帅当成夸奖:“以后我不进来,你才该哭。”
萧少帅为圆房花了许多功夫,不少人惦记他圆房后生活如何,男男女女都来探望。男的见到萧护神逸眉飞,女的见到慧娘,小脸儿瘦了一圈。
蒋延玉的妻子有善良敦厚之名,隔日又来看慧娘,把她房里进出的人再看一遍,低低问:“好妹子你别恼,你怎么不给少帅安排丫头?”没有一个是开脸的。慧娘眉低眸沉,让她答应丈夫找别人,休想休想!让她再这么应付下去,为难为难。
萧夫人心疼她,不再让她管家,只应付儿子。在有些人眼里,未免认为萧夫人重夺管家权,半点不留。慧娘天天就想心思,见蒋少夫人问,有心盘问她,低声道:“嫂嫂,房中是什么样子?”
“我出了月子,就给他两个丫头,”蒋少夫人轻笑:“不让别人说话是不是?也能拴住他的心。”慧娘就没说出来,昨天晚上她不肯,萧护恼了,发了一通脾气:“既这么着,我外面去,再也不回来。”慧娘不得不让步,一早萧护还在生气,沉着脸让萧西备马,当着慧娘面吩咐:“去告诉花月楼那老鸨,备几间净室,再给我约蒋大公子他们,我今天晚上不回来。”
见蒋少夫人亲切叮嘱自己,慧娘怎么也说不出口,你丈夫现在喝花酒,萧护还怕自己忘了他去什么地方,中间让萧西回来拿衣服:“少帅晚上不回来,请少夫人早睡。”慧娘取衣服,又折了一个方胜在里面,正在担心丈夫不回来,又担心他回来。
“你担心没自己的丫头,这你别担心,家里挑两个懂事的叫上来你调理,她们感激你,怎么敢造反,”蒋少夫人十分热心:“要没有老子娘在这里的。”
慧娘犹豫不决,才说一句:“花酒是什么?”
有人回话:“少帅回来了。”蒋少夫人只留下一张诧异的面庞就告辞。萧护笑容满面进来,衣内掏出方胜晃几晃,满脸都是我不回来你担心了吧你想我了吧。慧娘和他好商议:“晚上……你真要外面去,也行,只是再动情,也不许家里来。家里来也行,这房里不行!”萧护忍俊不禁,亲了她一口,笑道:“晚上我不碰你如何?我才去问过那老鸨,”
慧娘皱眉:“这话能说到内宅里?少帅,以后你有了女儿,这话好吗?”萧护哑然失声:“只顾着和你生气,就什么都忘了。我问过她,她说我粗鲁,”萧护讨好地笑:“十三娘,你不要怪我,你实在太讨人喜欢,不能全怪你丈夫没把持。”
慧娘长长松一口气:“我的菩萨,你总算知道自己。”才放松,又调皮了:“这叫自知之明。”萧护握住她手,又取笑:“你可真会哭啊。”
萧西打外面进来:“蒋公子让人来问,说少帅躲酒,怎么先回了家?”萧护微微一乐:“对他说家里有事,钱付了,让他们乐吧。”慧娘想想蒋少夫人的体贴,推他一把:“你就不能干些好事。”
“什么叫好事?”萧护揉她小手。慧娘无奈:“曹少夫人来看我,说她弄明白了,你挑唆人家夫妻打架,”萧护振振有词:“你对她说,我们夫妻房里还动拳脚呢,就差刀剑没拿。”慧娘扑哧一笑,又如叶底鲜花,微涡水灵灵能醉死人。
萧护哎哟一声,慧娘关切:“怎么了?”
“只能看着,我今天晚上睡书房。”
慧娘撇嘴:“少帅你一辈子睡书房?”她笑逐颜开取笑:“想想你埋伏那一会儿,不吃不喝不什么都忍着,忍着吧,多想想打仗的时候。”她笑得甜甜,萧护白眼她:“不中用,你就开心了。”慧娘也白眼他,终究脸一红,把头转开。
当晚少帅也不肯睡书房,夫妻两个人在床上胡扯半天入睡。少帅也心满意足,第二天拥着妻子肩头:“抱着十三娘也是好的。”慧娘微微动容,握紧丈夫手贴在脸上,娇声呢喃:“母亲说,过几天吧,她说过几天。”
她说的是自己去世的母亲。
“我知道,”萧护抱住妻子,把她面颊贴在自己胸前,柔软的身子在怀里,像近青山绿水,绿意只贴到心里头。
贴近妻子耳朵,萧护心神荡漾,低声道:“其实,我并不太明白女人。”慧娘心头一颤,有如什么入水,轻轻的晕染开来。两个人执手四目相对,都看到对方眸子里深情如织,都不忍分开,含笑对望着。
帘子啪的一动,蒋少夫人在门外受到惊吓。慧娘和萧护急忙分开,萧护微沉着脸,蒋少夫人慌里慌张:“我……”匆忙行了个礼:“见过少帅。”萧护嗯一声,沉着脸走开。慧娘对他背影扮个鬼脸儿,再对蒋少夫人见礼:“快请进来坐。”
问:“这么早来了?”面上一红,早饭过后有半个时辰,是萧护不肯出去。陪着请安过,又陪着回来。他昨天没亲近妻子,就一直粘着。
蒋少夫人定定神,才有笑容:“不早,看你们夫妻两个,新婚就是这样。”慧娘一笑,心想这人说话得体,从来会开解别人。近来常来常往,丫头们也不通报。少帅院子里人不多,只有那几个人。若荷如柳想必催水催东西的,不在外面。
不当值的人,萧护不让她们来,他自己也可以收拾,一个人诸事都行,又有了慧娘,更不愿意有人面前站着,这就无人通报。
慧娘自己倒茶给她,蒋少夫人接到茶就开口:“多谢你昨天通报,我们家大爷居然在吃花酒,我让人对他说,婆婆有事找他,把他弄了回来。要不是你说,我还蒙在鼓里,可是你机灵,你怎么知道?”
不容慧娘接话,蒋少夫人又道:“想来你们夫妻新婚,他让人来请,你就知道了。我特地来道谢,再告诉你,以后凡是我们家大爷请,千万拦着少帅别出去。”慧娘微笑:“嫂嫂看我可像拦得住少帅的,他要去哪里,不瞒嫂嫂说,我都管不了。”
她心中纳闷,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少帅的意思,是少帅的意思呀。
“再有这样的事,你拦不住就告诉我,我有法子,”贤惠的蒋少夫人这样说,慧娘莞尔,自己出身一般,她肯来指点,必然有所图。要么是结交自己,少帅夫人以后大帅夫人,当然只有好处的。要么以为自己不懂,以她为知心人,心话尽吐。
这人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是无原因的。结交人,当然也如此。
晚上当笑话告诉萧护:“你拉的人去,反倒别人认为你清白。”萧护见她娇俏动人,道:“你惹上我,又不依,我不好吗?不好按倒你听你哭。”慧娘嘟着嘴才老实,枕着萧护大腿给他揉膝盖:“可怜夫君跪了那么久,我献献殷勤。”
耳朵一紧,是萧护道:“这里来往的人,哪一个不精?蒋少夫人出身江宁,出门一年多,贤惠名声无人不知,她肯照应你,为的是你如今姓萧。”慧娘乖乖道:“知道。”忽然想到小表妹信中说的,知错了,下次不改了这话不要钱,不要小气的用。她坐起来打算新试一回,低眉顺眼:“夫君教导的是,以后再不敢了。”
萧护失笑:“你这丫头,机灵鬼儿。”看着慧娘先睡,出去看几封信。家中尽是安宁,外面却不太平。兵部锁拿了伍思德等人进京,背着自己还当自己不知道。萧护一半心思是忧愁,可一个为造人,另一个慧娘多受苦难,让她多休养一阵。
出来见天边秋风乌云成片,心中萧索莫名。回来床边见枕边有小纸笺,知道又是表妹们和慧娘的淘气传信。因渴了,一手饮茶一手打开,见上面一行字。
“父亲骂我玩水,母亲怪我淘气,姐姐说我染了衣服,算来今天这不敢了,下次改,用多了,明天少用几回,给你用吧。”
萧护一口茶喷出去,哭笑不得看沉睡的慧娘,这淘气也太惹人怜爱。捏捏慧娘面颊,微有得意。十三娘多犟的性子,这成了亲,还不是温柔如水。萧少帅往自己脸上狠贴金,十三娘还是小厮的时候,没少揍她。也疼,但是抬手就打,张口就骂。
如今这似水照花的娇美人儿,是自己一手捏下来的。
第二天慧娘醒来,萧护拿小纸条给她看。慧娘笑得不能自持,花枝乱颤着强收敛了,垂袖躬身,垂下眉眼:“夫君不要生气,以后不敢了。”萧护在她面上狠亲一口,约定今晚。出来见父亲,让他去拜人,才出门就见小表妹来,一见他就笑脸迎人:“表哥,赏什么,我来陪表嫂。”
“赏你一顿打,你表嫂事事知礼,都被你带坏了!”萧护哼哼着道。姐妹们看似怕他,其实知道表哥最疼人,小表妹垂下头:“我来陪表嫂呢,难道不好,表哥镇日出去,冷落表嫂,我来陪还不好,不赏东西,也给句好话吧。”
萧护本来装生气,现在是真的不高兴:“什么叫我冷落?我几时冷落她?找打呢,你挑唆。”棍棒底下出人才,这是古代许多家庭的信条。
小表妹见机不好,拔腿就跑,跟的人就在后面乱跑,一气跑去见慧娘告状:“表哥要打我。”慧娘每回看到姐妹们就心情好,萧护对她们比对自己还要凶而严厉,慧娘有了同行的人,觉得安慰许多。
问她直接过来,先带她去见了萧夫人,萧夫人还是淡淡,其实很喜欢。说自己怕闹,让她们自己去玩,一面寻思,应该给慧娘儿找几个陪的人,在心里想来想去,首选就是蒋少夫人。
晚上萧护回来,不用看也少几样东西。对慧娘不高兴:“好似蝗虫过境!你又少了什么,快说出来别等我问。”慧娘嫣然:“夫君,就给了妹妹几根簪子,你心爱的铜鼎怎么会给她,只给了她一块铜镜,”
萧护瞅她:“你还有话没说吧?”慧娘笑逐颜开:“夫君,以后再也不敢了,”萧护命她停:“早知道不该回家来,淘气亲戚带坏了你,十三娘如今不发狠,我真不习惯。你少说这些,免得我吃饭都吐出来。”慧娘跟他后面扯衣袖缠他,一口一个夫君大人,萧护心里真喜欢,但是那脸拉着,半点不放松。
这一晚,夫妻和谐,少帅总算会前戏,慧娘才觉得成亲好。早上起来晕透眉梢,萧护难免夸那老鸨:“真是行行出人才。”少帅夫妻和谐,是天大的事情。
上午和父亲商议将军们提审的事,萧夫人过来,自己先喜欢上了:“让媳妇出门拜客,可好不好?有几个陪伴的人,日子过得也快。”萧大帅只看儿子,他自从认定媳妇,就从不管儿子房中事,和当初妻子哭倒面前:“不能让她进门”,是两个样子。
萧大帅只道:“小夫妻们自己喜欢,我就喜欢了。”萧护一晒:“母亲,您给她准备的什么?”萧夫人兴致勃勃:“家里桂花多,又收上许多螃蟹,给她几篓,容她请客人自在玩耍好不好,白天玩过了,晚上不是还应付你。”
萧护晒笑:“赏花?”因父母在,笑得微微:“您让她和人打架还差不多。”萧夫人一心筹划,貌似被儿子取笑,当即没好气:“胡说!你拿她当将军使,她不和人打架么?如今是我媳妇,要金镶玉贵,只赏花玩水就可以了。”
萧大帅倒来了兴趣:“最近事多没问你,你倒细说说,她怎么杀了乌里合?”萧护想起当时战场,心中犹有余悸:“父亲该发慈命打她才对,她实在不乖巧!……。”当下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萧大帅听得眉飞色舞:“好!”
“父亲还说好,她若知道,不是更骄傲。”萧护摆出恳请的脸色:“请父亲发话打她。”萧夫人只想揍儿子,反正他从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回,没见有个事情。萧大帅也不悦:“我的好媳妇,怎么能打?她辛苦跑去找你,还不是相信咱们萧家是正直的人!你倒好,护持全不得力,怎么还容她去前锋营中这种危险的地方?要是我遇上这事,直接命她当小厮。”
萧护委屈,抬自己膝盖:“父亲不知道,媳妇要不是咬了儿子一口,儿子怎么会摔倒。要不是念她一片诚心,儿子怎么会倒?”
少帅总算没忍住说出来。
“你又糊涂!这是自己媳妇,念什么一片诚心,早早应送回来才是。”萧大帅抚额头,到此才原谅儿子:“你送回来也不行,那封安是你送回来得早,后来张大人来了,家里进个杂役,他都查祖宗八代。你战场上成亲,成得对!”
“成得好!”萧夫人也这么说。萧护满面放光,后退一步跪下:“父母亲疼爱儿子,儿子这里谢过。”想到父母亲让慧娘角门里进来,萧护又赌气:“不过,慧娘近日娇惯,请父母亲还是发话打她,”他找了一个理由:“免得被小表妹带坏了。”
萧大帅敏锐的捕捉到儿子赌气,笑呵呵:“我为什么要打媳妇,你三姑丈近来对为父低头许多,想来媳妇手中大方,也是你手中大方,疼爱表妹们,为父赏她,夫人,嗯,就说她服侍上得力,允她请客人,家中好花,你我不得时间看,不能白闲着。”
萧护心花怒放,叩头谢了父母。回来见慧娘是另一种腔调,大刺刺坐着,摆足了夫君的谱,慧娘提醒他:“今天用得不足呢,夫君允我用哪一个。”萧护失笑:“罢罢,你少用吧,我吃不起。”让慧娘坐膝下,慢慢告诉她:“父母亲说你服侍我得力,”
萧大帅说服侍得力,到萧护这里就成服侍了他。慧娘娇羞满面:“嗯。”萧护越看越喜欢,又想到今天不是日子,先忍着:“允你请人来赏花呢,不过你得依着母亲的贴子请,”慧娘反而喜形于色,心想自己没作什么,不会得婆婆欢心。起来拜谢萧护:“多谢夫君疼我,”萧护实说实说:“这是父母亲疼你。”
慧娘当然不信,只奉承萧护。重新坐下,倚着那膝娇语:“我正不知请什么人,婆婆有指点,想必全是好人。”萧护心想这话倒实在,全是母亲一片疼爱之心,见慧娘猫一般依着自己,少帅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拍拍这大猫的头,耐心道:“不让你管家,是你要先服侍好夫君。”慧娘一抹羞红,如晚霞突绽,衬得整个人容光都颤了颤,低声道:“知道。”
少帅又醉了,低声道;“那今天晚上,”慧娘好半天才回他:“嗯,试一试。”上一次鱼水之欢,慧娘不能忘记。那是昨天的事。
萧护没有再出去,萧大帅也盼孙子,问问他回房没有要紧事不喊他。慧娘明显不自在起来,一下午萧护不在房里在隔壁还好,晚饭时,夫妻对坐用饭,萧护眉目含情,没有一刻不在妻子身上。他吃两口饭,笑一笑,想说什么,又还是去吃饭。慧娘扭捏难言,似乎衣服不对,又似乎手中筷子不对,要喝汤挟起了菜,对着一根鱼刺就张小嘴儿,萧护及时挟走那鱼刺,瞥了妻子一眼,眸中情意几乎把慧娘化掉。
慧娘傻乎乎回他一笑,再次觉得坐姿不对,饭碗拿得不对。她对着手中筷子嘀咕:“换只手也许舒服?”萧护轻轻的笑,几时是左撇子的?从没有过。
丫头们偶然看有没有使唤自己,见烛光下一对人目光虽然不对上,却似融融一团浓云般和气。月光明净如匹练,澄得人心宁静。若荷和如柳各抿笑意,廊下坐着勾绳子玩。听里面喊人:“收拾了吧。”
才收起绳子进去。
饭后慧娘就更羞答答,萧护怕她难为情又反悔,取了一本书端坐榻上看,旁边用一个碧玉盏儿泡银豪,叶叶如针,半卷着舒开。慧娘总算理清楚衣裳帕子都没什么,取了一旁绣花绷子拿起针。
“是谁的?”萧护只问这一句,慧娘绽放笑容:“是你的。”当着萧护面做表妹们的活计,少帅才不答应。
做几针,觉得夫君眼光在自己身上打一个转儿,再回到书上。他翻上两页子书,又眼光在自己身上打一个转儿……慧娘就抿嘴儿笑。
终于萧护放下书,结束这种眉来眼去,带笑道:“我也看不好书,看你也未必做得好活。这是我的,不是别人的,做粗了我不要。”他充满希冀地道:“让人打水来,咱们早些洗过好不好?”
慧娘面上一红:“好。”当真心意慌乱,做不好活。
她一答应,萧护就大喜,喊人打水去,和慧娘分别洗过,早早上床。慧娘在丫头们脸上偷看好几眼,怕她们猜想夫妻两个人今天睡得早。
丫头们没异常。
睡下来,萧护支肘对慧娘笑,慧娘闭上眼睛,一脸的豁出去了。半天没动静,鼻子尖痒痒的。睁开眼,见萧护拿个帕子角在自己鼻子上搔,笑得不好怀意:“你终于肯看我了。”他推开被子,以身色诱:“别闭眼,再看一看,这有什么,你不是爱看?”
他指的是慧娘偷看过自己。慧娘不明就里,闭着眼不好意思。有一吻,落在了唇边。轻轻的,如小雨细润物无声。才觉得着,就没了。这吻在慧娘心里点起一把火,桃红色一点点飞上她眉头。
萧护定睛屏气凝神,见桃色如遇春风,染上下巴晶莹如玉,涂上鼻尖一点俏粉,最后上了眼眉,眼睫色忽闪着眨个不停,乌黑衬上渐上来的粉红色,不打招呼就美得惊心动魄。
他从没有想到妻子可以美成这样。回想白天问那青楼人的话,少帅很想给自己一下子,花开牡丹美不胜收,细雨粉荷也自动人。怎么就唐突了她?
他就一直看着,看得小心翼翼。
慧娘不见动静,试探着睁开眼,就见到丈夫深如古潭般眸子,眸中一片春风色。慧娘低低的唤他:“呀,来的喂。”萧护这才想到自己应该做什么,低笑凑上前去,先在耳朵上亲亲:“你不舒服,就告诉我。”
这一夜,夫妻成就好事。萧护虽不能尽兴,但妻子娇痴婉转承受,他还是满足了。
慧娘第二天醒来,是海棠春睡回味浓。轻咬牙悄笑,原来夫妻是这样的好,难怪少帅前几天……也不能多怪他。正笑得像偷吃了什么,床前影子一浓,萧护还没有出去。他对镜理衣服,见到妻子窃笑不止,少帅忍无可忍过来,伏身笑:“如何?”
“嗯,”慧娘娇滴滴。
“那今天晚上?”少帅觉得自己又想回床上了。慧娘侧着面庞,轻轻嗯一声。萧护喜不自胜,把她亲几亲,再故作懊恼:“父亲让我去,”这才出去。
慧娘又痴恋锦被一时才起,去拜婆婆,有时见得着,不过冷淡一面,有时见不着,帘外请安回去。不知怎么的,慧娘每去一回,就更觉得婆婆应该亲切。至少,她没有虐待自己,当着自己的面一句难听的话也没有过。
上午在家里看地方准备赏花,蒋少夫人来陪。慧娘一开始认为她贤惠,后来觉得别有心思,但不怪她。别有心思的人太多,不止她一个。又因自己丈夫扯上蒋大公子吃花酒,对蒋少夫人有歉意,一直客气。
她归根到底是个女眷,蒋少夫人又有闲话说。两个人先把桂花赏起来,没多久,萧夫人让人送点心果子,指名给蒋少夫人。
蒋少夫人忍不住:“你不恼真是个好的。”慧娘掂果子吃,笑:“为什么恼?是我丈夫不好,还是我婆婆不好,这不,不送来,我一般也有东西招待,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这样豁达,蒋少夫人不由得敬佩她,就着她话笑问:“那是哪里来的?”慧娘笑而不答。蒋少夫人就猜:“少帅外面买的?”慧娘笑弯了腰:“我自己就不能让人买吗?”对她说实话:“我房里每天的东西,自有人送来。”她眉眼弯弯:“少帅在呢。”
一语未了,飞红了脸。
蒋少夫人更要追问:“一天到晚在不成?”想到前天半上午少帅还在房里不出来,蒋少夫人微笑:“你是个有福气的,少帅独挡一面,自己能当家。”慧娘也微笑:“蒋大公子是蒋家长公子,难道不当家?”
“下面有弟妹,你没有大姑子小叔子,不知道这里的苦。”蒋少夫人半真半假诉苦:“有什么得先给妹妹们,哪像你们家,你婆婆再不疼你,也就一个儿子不给你给谁。你看孙少夫人,是了,孙少夫人对我诉苦,说你看不上她。”
慧娘故意吃惊:“这是怎么说?她来,我从没有推过。”蒋少夫人见她认真是惊讶的,就放下心:“她自己身份不好,又做错了事,看不上她的人不少,疑心了你,也是有的。”慧娘借故问起:“孙少夫人是怎么回事?”
“她……和孙家大爷自己认识,先有了,”蒋少夫人吞吞吐吐。慧娘马上就不想听了,到底是背后说人,又对蒋少夫人疑心总有。算来算去,她关切的人不仅有出身好的,出身不好的也一样关心。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呀,”蒋少夫人从来是亲切有分寸的好,总如春风:“最近和萧伯母如何?你要多去请安,多去自然亲近。”慧娘只是笑,怎么不去?但是多去就不必了。把萧护推出来:“不去少帅怎么会依从?”又回到孙少夫人身上:“孙家大爷很好。”
“再好也不能和少帅比,少帅为了你,真是的,这城里谁不知道,”蒋少夫人又带着点醒:“你要恭敬他,千万不要跟他拧。”慧娘能捕捉到什么,又转了个话题:“简少夫人好不好?”这也是个和婆婆不好的。
蒋少夫人如数家珍:“她婆婆托我劝她,我能怎么样?就像孙太太也托我,我不能推辞。简少夫人倒好,肯听说。孙少夫人,就主见过了。”慧娘起了疑心,自家婆婆也托了她?自己有什么不好?要和未进门先有孕的孙少夫人,和婆婆不好的简少夫人一个例子?
当晚问萧护:“母亲会托别人吗?”
萧护费了点劲才弄明白,一旦明白觉得这事不值得多想:“你管她!她吃多了消食。你也吃多了?”
“看你说话,人家来也是好意。”慧娘小小抗议一下。
萧护没好气:“你是谁?她是谁?长天白日无事做,这个先弄清楚!”慧娘哑口无言。萧护是前年袭的一等侯,打算进京再为慧娘请诰封。慧娘不折不扣是个正经的侯夫人。蒋大公子前年要出仕,不巧祖父去世,他是长孙家里让他守孝,功名不急,以示蒋家是孝悌之家,他不出来,带累得下面弟弟都不能出来。蒋少夫人其实没有官眷的身份。
慧娘闭上嘴,又不服气,把手中绣花绷子给萧护看:“人家做了这么多,又说长天白日无事做。”她在这里就闭嘴。要是曹少夫人,肯定借机说管家的事。慧娘不是懒,只是丈夫太厉害,所以也依靠。萧护要想让自己管家,难道他不会去说?
微有得意,把这些话告诉萧护,眨着眼睛问:“我说的对吗?”萧护大加赞赏:“十三从来聪明。”又狐疑:“你成天来的什么客?难怪母亲要给你请人陪。”慧娘老实说话:“表妹们最好,就是来了少帅要花钱。”萧护算算帐:“你没进家,我也花钱。”慧娘眉头一亮:“那请表妹们最好。”
“小表妹今天又怎么了?”萧护一闻就闻出味儿不对,慧娘苦着脸半天才拿出一封信,上面是:“明天接我,一定接我,切记!切记!”一个血红的大点子触目惊心在最后。
慧娘补充:“是胭脂。”萧护把信一丢:“三姑丈关着她呢,你别接。”信笺蝴蝶似的飞舞往地上落,慧娘一出溜下了榻,身手敏捷地接回来,见丈夫满面笑容心情好,追着问:“是烧了房子,还是水浇了鸟笼子?”
萧护握住她肩头,十三罗衣翩跹,小鸟依人。夫君长夫君短,酥得人心天天是醉的,就是拌嘴也是娇俏的。刚才那飞身救信,萧护想到她以前脸上抹黑,拎着把刀血肉横飞中来。有了对比就想笑。
“十三娘,你喜欢这日子吗?”少帅清朗的嗓音放低,低沉浑厚得多。慧娘笑容满满,眸子中似乎群集星光璀璨:“喜欢呢。”和刚见她相比,十三娘更俏皮了,也更添娇美滋味。萧护觉得千难万难,有她这一句话就足够,放开她肩头,看着她重到对面拿上绣花绷子,少帅道:“那我就放心了。”
他打开了慧娘的话匣子,慧娘满心喜悦,把什么都对萧护说:“……孙少夫人来看我,我不喜欢她,话少了,她到处说我不待见……简少夫人来,句句挑唆,我烦呢……咦,小表妹作了什么,三姑丈关她。”
她语如飞花,又软又香。萧护不乐意慧娘停下,虽然她说的这些人,一个也不要听。不喜欢,就慢吞吞:“给小表妹提亲事,小表妹泼了人家一脸水。”慧娘忍着,憋了半天才放声笑出来:“哈!”再来一句:“好样的!”
萧护很想给她一个教训的脸色,只是对着这泻玉飞香般欢畅的笑,陪上一个笑容。慧娘大喜,丢了手中绣花绷子扑到他怀里,用身子蹭他:“好夫君,你会帮忙的吧?”
“不!”萧护板起脸给慧娘看:“你夫君我只想警告你,不要管她。”慧娘狡黠地眨眨眼,双手合十拜一拜:“是呢,人家不管她,只救她。”心里话说出来,双手攀住萧护脖子,乐得身子左一拧右一拧。
萧护抱着她由着她撒欢,看着她喜欢,自己也喜欢了。眼底有一抹阴霾不让慧娘发现,只呢喃在她耳边:“喜欢这日子,咱们多住几天。”
进京去,就不是这样的了。只怕腥风血雨,血雨腥风。
他为慧娘很好的撑起了一个天空,慧娘才得夫妻真趣味,不用操持家务,不用担心家人,有自己的厉害夫君在,谁敢欺负她?外面人人还说公婆对她不好,有人还担心她无声无息没了。慧娘想公公哪里不好?不像陆家的公公,常把媳妇教训。婆婆哪里不好,曹少夫人固然不好,曹太太也嘴碎,到处说媳妇不好。摸摸手上首饰,婆婆真的如曹太太般不想给,她自有办法。
缠着萧护讨论如何营救小表妹,萧护陪她胡扯,见星月满天,才提醒她尽义务:“晚了。”慧娘乖乖跟他身后去了。
这一夜,夫妻尽欢。慧娘羞羞答答暗示夫君:“要是这样……以后你多想了……兴许也成。”萧护回答她一句话:“明天赏那人才去。”慧娘愣了一下,才悟到是说的那老鸨。有心取笑萧护也有不懂的,又觉得这笑话不好,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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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就定时这一章,结果一直说暧昧暧昧。改两回,希望这一次能过去。
如果更新的晚,见谅见谅吧。
今天有事情,只有一更。亲们,请见谅,也接近两万字嘻。
关于男主,仔现在可以说,他是个有担当的人。
关于女主,仔要说,是个聪慧的人。
啊啊啊,这样的一对夫妻,会谱写出什么样的生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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