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嫣的丧事极简,只找了一处墓地,草草下葬。姜凉月看着,禁不住心中生出悲戚来。人命贱如草芥,一眨眼的功夫,说没便没有了。只是对于杜若嫣的死,姜凉月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
她最大的不解便是杜若嫣当真如此悲痛,离了沈慕笙便无法活下去?其次便是杜若嫣为何要寻了一口井作为自己生命的归宿,那口井虽说为了方便井口有两三尺有余,可是收殓尸首时,杜若嫣的胳膊已经腿骨关节全部都被折断。姜凉月想,大约是跳井时不小心碰到了井壁所致?可是这般决绝,当真值得?不过杜若嫣的死对她们的生活也造成了影响,那便是这口供应全府吃水的水井,怕是不能用了。
看着杜若嫣坟前的纸钱,沈慕笙的眼神有些漠然。
姜凉月闭上眼眸,转了身便离去了。这件事情蓉蓉还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要如何与蓉蓉解释。只是关于沈慕笙,姜凉月与他暂时无话可说。
只不过姜凉月还没走出两步,沈慕笙便从后面捉住了她的手。
沈慕笙的手很凉,大概是相由心生吧,姜凉月忍不住又露出那有些嘲笑的笑容来。
沈慕笙像是有些急不可耐,他双目紧盯着姜凉月的眸子:“阿月你为何总是这样,为何总要把别人的错误迁怒与我?难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可以掌控,我当真如此不堪?”
他像是被逼到了尽头,才说出一些姜凉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姜凉月不欲理他,转身要走,沈慕笙却伸了手将她围在怀中。
丁尤和紫苏他们瞧见这情形,知道主子有话要说,一个个脸上带着含糊的笑意,悄悄的走的远了一些。此时此刻此地,便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孤坟一座。
沈慕笙将姜凉月抱的更紧一些,他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酥软,姜凉月浑身禁不住颤了一下。
“阿月,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姜凉月心神一松,但听沈慕笙这有些无理取闹的话,却忍不住笑了,她讥讽他:“瞧瞧,这还是我们的沈大人说的话吗?沈慕笙还真是……冷血无情,一面说着深情的话,一面利用着身边的人。本宫若是对沈大人无用,沈大人还会如此对本宫吗?本宫可不是二七年华,也不是无知妇人,沈大人那一套,在本宫这里,可是无用的哦。”
这些话就像是早早便在她的脑中,此刻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可是在她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阻止她,叫她不要这般任性,不要再这样针锋相对。可是不行……她不能看到沈慕笙在她面前占了丝毫上风。
这像是一场角逐,她曾经选择相信他会帮助她。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了她,就像是一条毒蛇,只要在她身边,哪怕现在动也不动,她不能确定那条蛇会不会再咬自己一口,从而置自己于死地。她还有许多事情未完,她赌不起。
在她说完这番话后,便感受到沈慕笙抱着她的手臂骤然一紧,以及沈慕笙那更加急促的话语:“为何总要拒绝我?贺兰战已死,他永远都不能再陪着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