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笙从殿内走出来的时候，脸上一派轻松自然之态。

周围同僚的祝贺声不绝于耳，沈慕笙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春风得意。姜凉月走在他的右侧，脸上看不出表情，也难说喜乐。

方才昭顺帝神情严肃质问沈慕笙，没想到最后不仅有惊无险，竟还将世安公主许配给了他。只是沈慕笙脸上并未有过多的惊喜，反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大臣们，一个个心路跌宕起伏，险些都受不了今日殿内所发生的这一切峰回路转。只是每件事情都得到了合理安排，也算是皆大欢喜。与他们又无关，自然该庆贺，便庆贺。

姜凉月和沈慕笙脚步极慢，等到群臣都离开，他们才走了很短的路程。

沉默让人尴尬，但却只有姜凉月一个人这么觉得。她侧过身子看他，第一次不知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她讨厌他，厌恶他，却还是和他绑在了一起。她是不是要笑，感谢他帮助了她。还是要大声谴责，骂他趁人之危，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择手段。

可是话语在喉间犹豫许久，她竟如少女般天真开了口：“为什么？”

沈慕笙停下了脚步，表情看起来竟有些许真情：“正如微臣所说一般，对公主情根深种。”

因着这么一句话，姜凉月觉得自己方才真的是发了傻，才会问出为什么。若是他回答其他也好，但偏偏用了感情当借口。他暗地里利用她多少次，她并不知，也不在乎。可是到了此刻，还在她面前玩深情戏码，不是他入戏太深，就是当她痴傻。

合作关系，比感情要长久许多。

她斜着眼睛看他，风情万种却不含一丝感情：“多谢沈大人替我解围，但沈大人从我这里也得到了好处。所以呢，我们两不相欠。从此你的路要怎么走，是你的事情。我要做什么，你也不要多嘴。”

沈慕笙笑了：“公主这么说，就是貌合神离了？”

姜凉月冷笑起来：“貌合神离暂时还用不到我们身上，只要你不威胁到我，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微臣真是好怕，只是公主，这往后的日子，还是要多多关照呢。”沈慕笙说着害怕，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姜凉月真是一刻也不想看见他，她伸出手放在他面前。

沈慕笙眨着眼睛，装作不解问道：“公主可是问微臣要定情信物？”

“沈大人就不要再装傻了，我的玉佩还给我。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拿到手的，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只是这玉佩你拿着，我怕你受不起。”

沈慕笙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但他又笑了起来：“公主所言极是，只是这是公主送我的定情信物……这圣上都赐了婚，再收回去于清理不合啊……”

“真是多嘴。”姜凉月打断了他，然后快步上前，也不顾及男女之别，从沈慕笙官服前襟伸手进去，只摸了一下，便将那玉佩摸了出来。方才她在殿内一直注意着，他将玉佩收回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