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只剩下怒气冲天的姜玉瑾,和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却一言都不敢多说的柳儿。
姜玉瑾转身看着柳儿,柳儿还害怕,忙往后面缩了一些。姜玉瑾怒极,拽着柳儿的发髻就将之拽了出来。一个巴掌重重甩在柳儿脸上,柳儿应声倒地。
柳儿半边脸颊染红,她捂住脸就坐在地上看着姜玉瑾,心中害怕起来。此番事没有成功,公主定不会放过她的……
姜玉瑾不顾锦衣华裳拖地,俯身在柳儿面前:“你猜,我会如何罚你。”
柳儿点了点头,尔后又猛烈的摇了摇头,一张脸上满是惊恐。
姜玉瑾笑了:“事到如今,我留你何用。”
柳儿心中是真的慌了,事情本都是按照计划一步步进行的。可是怎么走着走着,竟还是她们吃亏了呢?
世安公主不喜与人交往,平日里在御花园里也不得见几次。因此柳儿才斗胆建议要姜玉瑾派人,跟在世安公主身后。皇宫里人多眼杂,跟踪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世安公主以身子还未恢复完全为由,跟了几日,也没有什么结果。等到她们都有些垂头丧气之际,才终于看见世安公主独自一人离开了皇宫。
因为姜玉瑾也觉得,她这个姐姐太八面玲珑。若是不从日常入手,怕是很难抓到把柄。若抓不到她的把柄,她还怎么对她进行进一步的行动呢?所以见到姜玉瑾出宫,柳儿是心里瞬间放松,姜玉瑾却是喜上眉梢。
但是此番跟踪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只知姜凉月此番是见了一个戏子。若说得了什么线索,那就是那戏子是个男人。
只是姜凉月的态度不冷不热,姜玉瑾心里倒有些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
柳儿急于邀功,她两只媚眼一转,立刻计上心头。她说这戏子身上就算没有文章,她们自然也能找出一些文章来。
柳儿将自己心中所想讲出之后,姜玉瑾才笑了起来。柳儿不同于姜玉瑾的娇生惯养,纵然她只是个卑贱的宫女,但却是久经风月的一女子。她和心狠手辣的姜玉瑾不同,她需要靠各种谄媚手段才能够活下来。所以在她注意到那戏子看世安公主时不舍的目光,她心中便知,这戏子似是对世安公主有情。
既然郎有情妾无意,只要在这浑水里一搅,总是能做出点什么的。
柳儿扮作姜凉月的侍女,也走进了竹幽居中。她语言支吾几句,那戏子自然以为是姜凉月派她来的,心中自然大喜,口中也无遮拦,有的没的倒讲了许多。
看着男人神情,柳儿格外记住了那句“风月俱冷”。
再说姜凉月的簪花小楷,正如姜玉瑾所说一般,放眼皇宫女子,的确无人能及。姜玉瑾年幼时字写的极丑,那时她和姜凉月还是一个太傅。那太傅止不住的夸姜凉月的簪花小楷漂亮,彼时姜玉瑾心中极为不服。每到下学回宫之际,她总是要发好大一通脾气。那时她还不知这叫做妒忌,她只知道,姜凉月是卑微秀女所生,理当事事不如她。
姜玉瑾不服,只要下学就开始疯狂的练字。不为练别的,就练这簪花小楷。但造化弄人,她只学得了几分表面,未学得一丝精髓。怎么看,都像是在刻意临摹,像是在追逐姜凉月的脚步。姜玉瑾发觉此事之后,赶紧扔掉了兔毫,像是丢掉了此番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