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殿下。”
走到半路,赵玦就遇见了千怜雪。她看起来更加柔弱了,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纤腰不盈一握,脸上还带着些病态的嫣红。
左右无人,淡竹行了礼就站到一旁去望风了,三皇子看着她开口道:“听闻你惹着了桑榆。”
千怜雪摇头,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怜雪没有得罪夫人,是夫人偏要与奴怜雪为难,您上次给的信都被她抢了去,还打晕了怜雪的丫鬟。”
三皇子微微挑眉:“怎么会?”
“怜雪怎么会骗您。”她咳嗽两声,道:“怜雪一心一意为殿下做事,却被夫人逮着亲戚的不对,硬生生将怜雪贬为了侍妾。身边不少联络的人手,都被她给分走了。”
桑榆在做什么?赵玦心里微恼。难不成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为了争风吃醋,其余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么?千怜雪可是他的人。
“等会我自会去找她说话,你仔细做好自己该做的吧。”三皇子甩了袖子就继续往书房走。
眼下当务之急,他还是得先去找陌玉侯。
宁钰轩坐在书房里,旁边的客座上摆了茶,见三皇子来了,便请他进来坐下。
“钰轩一早料到我会来?”赵玦笑了笑。
陌玉侯点头:“大皇子大概就等着看您出这府门口时候的表情了。”
赵辙虽然被关在了宗人府,但是萧天翊和皇后又不是吃白饭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那我倒是得练一练,得虎着脸,分外不悦,才能让我那大哥安心了。”赵玦笑得温柔,端起茶还故意虎了脸色。
宁钰轩失笑,不过想到什么,又严肃了神色道:“我这里有两封信,恕钰轩直言,殿下还是莫要小看了女人。”
“信?”赵玦想起刚刚千怜雪说的话,有些尴尬地问:“是从哪里送来的?”
陌玉侯将两封信拿了出来,一封被晕染了,但是还能看清一些字,另一封则是完好无损。
接过来看了看,三皇子脸色沉了,冷哼一声道:“却是我真的眼瞎了。”
顿了顿,他还有些不可置信:“两封都是她那里得来的?”
宁钰轩点头:“还都多亏了桑榆。”
要不是她往后院门口送那么多银子,他也不会注意到淡竹,更不会去追查信的事情。是他一直小看了女人,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会有这么大一颗钉子。
三皇子插手侯府后院的事,他都可以当成是他在替聂桑榆铺路不计较。可是扯出来的这个千怜雪,却是叫他吓了一跳。
这女人的后院之争,倒是比他想像的凶猛多了。
三皇子沉默了良久,将那被晕染的信仔细看了又看,阖了眼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是反而利用,还是干脆处置了?”
被晕染的信虽然没写明来自哪里,上头的命令却不是他写的。千怜雪在听命于他的时候,竟然还听命于其他人。晕染掉的部分让他没办法看出另一个主子是谁,不过千怜雪此人,明显就是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这样的人留不得。
“反而利用是不用考虑的。”宁钰轩道:“她能周旋这么久也不被什么人发现,就是她天生的本事,利用来也做不了什么。至于处置…不如就交给桑榆吧。”
夺子之仇,杀甘草之恨,他相信那女人能不用他动手,自然会替他们处理得分外干净。
“应臣那里怎么办?”
宁钰轩顿了顿,叹气道:“他与怜雪并不亲近,否则怜雪也不会干这些蠢事了。桑榆若要处置怜雪,一定会找到令人心服口服的由头,应臣那里自然也就能说过去了。”
赵玦挑眉,仔细看着面前的人道:“钰轩,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提起桑榆的时候,眼神都很温柔?”
他原以为,宁钰轩是再也难爱上桑榆的,现在瞧着,总还是有那么点儿……
“殿下多虑了。”陌玉侯面无表情地道:“钰轩答应殿下的事情,自然都会全部完成,其余的事情,殿下不必多想。”
三皇子撇撇嘴,整理了衣裳起身道:“我也不多说,这会儿就该回去了,你府里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
“多谢。”宁钰轩弯腰行礼。
赵玦转身走出了书房,脸上恢复了愁苦冰冷的神色,一路往府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