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温婉,陌玉侯眼神闪了闪。离开她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更懂事一点。桑榆说的没错,若是带了锦瑟回去,温婉是定然要不高兴的。
可是,他不可能一生只有温婉一个女人,温婉却固执地要他一心一意,这让他很是头疼,也希望她能慢慢接受,不让他这么为难。
“锦瑟是调剂,我本身是不打算带她回去的。”宁钰轩慢慢地道:“但是看她伺候得周到,心里又还是有些舍不得。”
万恶的一夫多妻制啊,季曼心里默默骂他一句种马,而后一本正经地道:“侯爷还是顾及一下夫人的感受吧,回去家宅不宁也不好。”
“温婉有你说的这样无理取闹?”宁钰轩不乐意了:“你为什么总把人想那么坏?”
季曼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无奈:“就当是妾身心肠歹毒,把人想坏了吧。”
这眼神看得陌玉侯心里颇为不舒服,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多说。
一夜无话,身边有个人躺着,季曼也就很快睡着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陌玉侯又日日在锦瑟处歇下,两人好得蜜里调油,看得聂贵妃担心不已地拉着季曼说话。
“姑母不用着急,先想着哥哥的婚事,沾沾喜气。”季曼笑道:“桑榆的事情,姑母不用操心,等回京城就好了。”
聂贵妃更担心了:“我就指着你这一路上能承宠怀个孩子,你却白白把恩宠让给那女人?”
“有失才有得。”季曼安慰她:“姑母少操心些,好好休息,桑榆不会辜负您的。”
聂贵妃将信将疑,船行九州之后,即将返京了,可是据她收到的消息,陌玉侯一共也才宠幸桑榆五次。
整两个月的时间,只有五次宠幸,聂贵妃觉得孩子是不用想了,现在只期盼这一路上桑榆良好的表现,能洗去以前的骂名,让陌玉侯看重两分。
事实是聂桑榆这一路的表现的确是很好,不仅各家夫人不再在背后嚼她舌根了,连皇帝回京之时,下旨赏陌玉侯的时候,都带上了季曼一份。
南巡一路之后再无什么风波,季曼每每打开窗户,不管是在船上还是宅院里,都可以看见宁明杰的影子。据尔容说,她家哥哥是习惯了昼伏夜出了,还因此抓着两回刺客,又立了功。有他守着,季曼再也没做过噩梦,也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回京的时候,陌玉侯带上了锦瑟。
季曼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因为三天前,锦瑟被证实是怀孕了。虽然不足月查不出来,但是圣僧说她肚子里已有男婴。
众人回京之前去了一趟佛寺洗尘,这个圣僧也就是佛寺里的主持,皇帝都颇为信任他,听他讲了半天的禅理,走的时候还留了墨宝赠予佛寺。
出于对皇帝眼光的尊重,陌玉侯默认了这个孩子,并且同意将锦瑟给带回去。
聂贵妃那个气啊,这简直是给他人做嫁衣了,桑榆都没有怀上!
季曼不知道为什么却心情甚好,晚饭之后还愉快地在房间里做瑜伽。
有啥好想不开的,她要是怀了身子回去,才是府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麻烦不知道要有多少。现在好了,有个锦瑟顶上来,不仅是路上带回来的,还怀了身子,肯定比她刺眼多了,她可以安安静静在旁边看戏了,多好!
灯芯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主子在床上扭着身子,脚背过来卷在肩膀上,整个人都很是扭曲。
“主子!您不要想不开啊!”大叫一声,灯芯连忙扑了过来,吓得季曼差点扭到腰,嘴角直抽。
这一声嚎响彻京城外的行宫,于是在临近回京之前,又有流言散开了,说是侯爷一路上桃花不断,逼得聂桑榆几欲自尽…
消息传回陌玉侯府的时候,齐思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吊了起来。
聂桑榆看来这两个月也没有讨着什么好,这让她开心了不少,但是,侯爷怎么又领了个女人回来?
而且,和慕水晴出身差不多,但是却是个实打实的风尘女子,比慕水晴的教养还不如,听说,又是太子送的?
慕水晴听见这样的消息,脸都青了。她好不容易安心养胎,现在肚子微微有些形状了,却来了个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
一府的女人都睡不安稳了,等到陌玉侯回府这天,不用温婉吩咐,各房各院都做了最好的打扮,等着人回来。
锦瑟自从被圣僧说了有身孕之后,整张脸都笑得开了花,娇羞地一路依偎着陌玉侯不撒手。季曼本来觉得她挺安静的,可是这一朝得势,喜怒形于色,倒真不是个能固宠的。
上车回府之时,因着身份,本是该季曼与陌玉侯乘坐前面的马车,锦瑟与婢女们同乘。然而锦瑟却拉着陌玉侯的手不肯松,季曼也没有多说,自己去和甘草灯芯坐。
于是车到侯府的时候,温婉上前一步,迎下来的就是陌玉侯和一个陌生的、娇滴滴的女人。
本是两个月不见,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但是看着这场景,温婉的脸色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