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明夜是个随性而又稳重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大呼小叫,所以,这必定是一件大事!望着窗外阴郁的天空,我展开了所有的假设来研究这其中的缘由,也算是打发这漫漫长夜。
难不成慧娘是个阴毒的女子?让从不凡爱恨两难,而为了设计陷害从不凡,慧娘又向远在千里之外的从不凡发出了消息,佯称自己命在旦夕,希望他回去帮忙或是见最后一面。不过从苗婆婆提及慧娘时的神情来看这种假设根本不会成立,因为从当日苗婆婆的话中就可以看出她与从不凡的关系很好,不可能一点儿慧娘的消息也不知道,老人家毕竟现在是精神的很,绝不会被人蒙蔽了双眼,我一直都相信人的年龄越大,阅历就会愈加的丰富,而在看人这方面会更加的透彻,在提到慧娘的时候,苗婆婆始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所以这种假设根本不可能。
又或者是从不凡离家太久,慧娘思念过度,终于还是忍不住修书一封传来了千里之外?这种可能又是很快就被我排除了,既然苗婆婆与从不凡很是熟悉,那慧娘自然也是知道的,从不凡来这里也就并不是一两次,既然多次前往,那慧娘必然也是知道会离开多少时日的,敢问她会突然这次就特别想念?巴不得从不凡回家团圆?慧娘又不是我,不对,是以前的我,哪里会这样的由着性子乱来?
当前两种可能被我排除的时候,阴郁的天空终于伴着一声惊雷开始下起雨来,雨很大,慢慢的就溅到了屋子里,进屋的时候刻意留了门,想着倾城进来的时候也省得起身,只是直到现在也不见她的踪影,许是夜深了睡下了吧?丝丝凉意袭来,起身拿了件披风披上,走到门前关了门,只是这窗户还是舍不得关上,不想一个人,只是这样的生活我终究是在慢慢的熟悉着,未进宫以前总是有彩云陪着,进了宫之后就是蝶衣蝶絮和小虎子、小豹子了,当然还有烨玄在,屋子里总是能听到一两句闲聊的话,也常常一起坐下唠叨些闲话,闹过之后就是带着笑倒头就睡。
只是,在这里,是没有人陪着的,母后也是如此,开始渐渐习惯着不习惯的习惯,也开始见见的学着不常说话,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在长廊上来回溜达,再不然就是到禁林的边界去看上一眼,窗外的景色我已经快记熟了,这样的日子真是一种煎熬,同在天山学艺时的想法一样,我把这样的日子当成是一种修行,不过这也实在是太无聊乏味了些。
许是太怀念从前的日子,便将来时的行李逐一打开,那件海棠红的披风还在,艳丽的色彩让我有种莫名的冲动。对着铜镜,我慢慢的将头发挽成高高的凌云髻,拿着来时带着的金钗步摇仔细的插着。又用手指蘸着杯子中的花茶,轻轻的在额上点了花钿,穿着从宫里带来的湖绿色对襟宫装,仔细的在镜中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那样的万人之上,只是多了些寂寥,也依旧是那样的一笑倾城,只是这嘴角总归是多了几分牵强。
曾经的上官沉雪,曾经的冷贵妃,现在的境遇该怎样评判?依旧是万人之上,甚至将是未来的后,只是,孤身一人了。
雨依旧在下着,窗外突然闪过的身影让人猛地一惊,若是母后,看到现在的我,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