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一切有关父母的记忆一一展现的时候,竟有种落泪的感动,在那里,有暖暖的爱意,爹爹的严厉,娘亲的温柔,一切都是那样的纯粹。
“主子。”唯唯诺诺的声音响在耳边,有种与世隔绝的恍惚与惘然。
“蝶衣,你怎么会有我娘亲与爹爹的东西?”蝶衣的嘴唇紧紧咬着,滴血一样的红。我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着,脆弱易怒的神经再经不起情绪的波动。
“主子,这东西是今早柳贵人给的,说是您肯定喜欢,蝶衣,蝶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真的,蝶衣什么也不知道。”“扑通”一声,她小小的身子就瘫倒在了地上,伴随着的是断断续续的哭声,脑中一下子就成了空白,柳思竹这是什么意思,这东西明明就是我爹娘身上的,就算这簪子可以仿制,可那荷包是断断不可能造假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再也无法思考,柳思竹,好你个柳思竹,你居然,你居然伤害了我的父母是不是?
“主子,主子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要吓唬奴婢啊。”蝶衣几乎是爬了过来,只是对于这些话语,我只能苦笑,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倾城神色匆匆的奔了过来,腰间的佩剑与饰物碰撞着凌乱的响着,脸上有着数不清的疲惫与沧桑。
“公主,倾城还是晚了一步。”说着摇摇头,不在言语。我再也不想听下去了,按着当日她们密谋的话,想必现在,若是还能见到,也只是爹娘冰冷的躯体,有些事情总是在错过之后才知道当时犯的错,如果,如果我没有那么快的反击,而是等着爹娘凯旋再商量对策多好,如果,如果我在扳倒舒心怡之后没有用心弦影响柳思竹的心智,如果我不是将她逼急了,她们又怎么会这么急着伤害我的父母?
现在的一切在我眼里仿佛都失去了该有的颜色,也似乎是失去了该有的声音,黑白的场景出现在眼前,蝶衣依旧哭着说这些什么,倾城也赶过来紧紧的抱着我,小虎子,小豹子也都低着头站在一边,之后是赶来的烨玄,不知所措的走来走去,我只是站着,静静的站着,局外人一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这次我真正尝到了心痛的滋味,锥心之痛,这是争强好胜的下场吗?
自我进宫以来就再没见过双亲,每每有机会的时候也只是想上一想,怕家中有人担心,更是怕招人闲话,朝政的事我虽然不懂,可我知道历来省亲这一说就只是在重大节日的时候,忽的又想起了家中的那封短信:祸兮福兮,毒人毒心,这才恍然大悟: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福祸互为因果,本就不可强求,可我为什么还偏偏报仇心切?她虽害我不知父母,可至少,他们依旧健在,依旧可以不时的相见。毒人毒心,心死了,什么都没了,可这法子却让别人加诸在了我的身上。
终究是我太心急了,也终究是因了我的心急,我的双亲就这样离开我了,手掌上的伤口又冒出丝丝血迹,慢慢染红了整个手掌,冥冥之中竟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父母,痛苦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出现,鲜血沾满了我的双手,爹爹痛苦的看着我,说着我害死了他们,我大声的喊着不是我不是我,可娘亲依旧不肯看我一眼。是我错了,我害死了我的父母,仅仅是为了一时之快。
锥心之痛,远远超过了手掌滴血的感觉,烨玄冲了过来,大声的声嘶力竭的喊着:“御医,传御医!”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烨玄,不用折腾他们了,我没事。”之后就是满屋人错愕的神情。心在滴血,可眼里却流不出泪来,痛极!
忘了这一切吧,让我远离这带给我诸多痛苦的地方吧,我是冷月公主,回到满苗族去,回到那个我待了八年的地方,前路虽然生死未卜,可我已了无牵挂,离开这里,虽然我知道这是逃避,可我控制不住的在想着离开。
离开,离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