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墨似乎气力已经耗尽,朝湖岸游动的度非常缓慢。挣扎爬上岸的时候,庄轶现张梓墨左腰侧血肉模糊,有鲜明的犬齿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横腰咬过。张梓墨瘫躺在盛名湖畔,大口喘着气,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后,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瓶子,将瓶中粉末洒在腰间伤口之上,汩汩外涌的鲜血总算止住了奔流的豪放态势。再撕了外衣的布条,又洒了些粉末,粗略包扎在腰上,湖畔的血迹和痕迹统统仔细清理一遍才步伐有些踉跄地离开。至始至终,张梓墨都没现有一个人一直注视着她。庄轶站在阳台上看着张梓墨远去,心中无限疑惑:她来盛名湖干什么?现在这种风雨欲来的关键时刻,张梓墨冒着被东盛大学内巡夜的警/察们现的危险,从十多分钟路程外的外院女生宿舍一路来到这边的盛名湖,当然不可能只是突然来了闲情逸致,三更半夜想下湖夜泳,然后又碰巧干了一架。难道张梓墨和失踪案有关?第二天传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测。秦怀秋失踪了。那个外语学院英文系的系主任,张梓墨在华夏的监护人。秦怀秋住在东盛大学给教授和副教授分的公寓楼里,楼层十五楼,妻子就睡在旁边,根本不知道秦怀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公寓楼电梯、楼道和出入口监控也查不到任何线索,不过公寓楼外的监控清一色失灵,就像邓健明和系花失踪时一样的状况。秦怀秋会在这盛名湖里么?中午回宿舍经过盛名湖时,庄轶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回想起凌晨时分张梓墨从盛名湖里爬起的情景。和张梓墨打斗的那个能出飘渺歌声的怪物又是什么东西?凝视着湖面摇摆的莲荷,庄轶知道那怪物的尸体就在湖底,他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想下去一探究竟。“喂喂,这位胖子同学,离湖岸远一点。你那体重两三根拦湖铁索链可承受不住,别一个不小心一骨碌摔湖里去了。”一人在庄轶身后道。庄轶回头瞅瞅那人,熟面孔,学校一名姓龙的警卫,据说干了很多年了,至今单身,将青春和光阴全奉献给了东盛大学的警卫事业,前些年热衷于逮偷偷混进校的小偷,近两年热衷于同偷捞盛名湖中淡水鱼的学生们斗智斗勇,堪称华夏好警卫。庄轶这种循规蹈矩,哦不,曾经柱着拐杖不得不循规蹈矩的人,自然和龙警卫打不了多少交道,同寝室的方佑宁,楼下的邓健明,倒的确是龙警卫那里的常客。邓健明是常偷混进女生宿舍,半夜翻窗下来时被龙警卫逮住,方佑宁则是捞鱼的家伙之一了。龙警卫又在旁提醒了一遍,让庄轶不要站在湖畔修筑的木拱桥铁索链旁。庄轶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上盛名湖畔石梯道的时候,庄轶瞧见那龙警卫走到一处蹲下身来,摸了摸莲荷的叶面,将指头凑到鼻子下嗅了嗅,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庄轶观察了下龙警卫蹲身的那处,没什么异常,也不是张梓墨凌晨时爬上岸的地点,毕竟张梓墨身为杀手,经验老道,痕迹处理过后,极少有可能让人现蛛丝马迹。那龙警卫看的是什么?庄轶聚炁于目,仔细盯向被龙警卫摸过的荷叶,叶面上明显几道清晰的指痕,指痕周围,是微许粉末状物质。寻常人也许会觉得这只是空气中的微尘,但庄轶知道,那是张梓墨掷出的球爆出的粉末。一般来说,甚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个的,即使庄轶刚才站在盛名湖边凝视莲荷,也没往这方面想。龙警卫怎么会敏锐地察觉到?他是什么人?庄轶满心疑惑地上了楼,考虑着晚上要不要下湖去看看情况。他身上有些球,迪恩·哈维斯送的,虽然他没有应承下迪恩替他做真空吸能子弹的请求,但基于在他的帮助下,迪恩抱了抱虎凡达,真正生龙活虎,并非被神眼觉醒力量控制的虎凡达,迪恩很是高兴,就将身上的球全送他了。这些球都是高级货,应对一些灵体强化程度较低的觉醒者也没多大问题。果然壕就是壕啊。就在庄轶犹豫着晚上是否下湖的同时,东盛市警/察局“东大连环失踪案”专项小组的讨论会议正在激烈进行中。小组组长由东盛市警/察局局长孟存善亲自担任,可见东盛市警/察局对这起案件的重视程度。自体院学生邓健明失踪后,不过两三天时间,接连出现两名失踪者,孟存善压力很大。如果不出这档子破事儿,他明年晋升上昭海省公/安厅,本来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么……孟存善狠狠抽了口烟,二十多年前东大生的那十几起失踪案,让东盛市警/察局栽了一个局长一个副局长,其他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更不用多说。巨大的压力之下,破不了案就只能认栽,孟存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前辈们的老路。玛的,年初去道观里上香,老道士说他今年犯太岁,让他拜祭一年的太岁神,他都拜了几个月了,居然还是冲不了晦气!果然犯太岁就是流年不利!下属们就案情激烈地讨论着,孟存善没有讨论的兴致,二十多年前的“东大失踪案”他又不是没参与过,眼下的情况完全如出一辙,破不了,没有破的希望。孟存善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思考着自己如果从这位子上退下来,还能干些什么。“局长,孟局长。”好像有人在叫他。他稍微回过些神来。“你手机响了。”孟存善看向桌面,果然手机正震动着,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下接听键,他问道:“喂!是谁!”他心情不好,口气也有些冲。“喂喂,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别这么大火气啊。”声音听起来虽然有些变化,但那种语气和腔调,他仍然一下就听出来了。“开诚?”“嘿嘿!我还以为你小子达了,把我们这些老朋友给忘了呢!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果然老兄弟就是老兄弟啊!哈哈哈……”听着旧时老友的笑声,孟存善心中格外感慨。看着上司阴郁了快半个小时的脸总算有了些舒缓的表情变化,下属们也好奇地停下了讨论。“孟局,谁啊?”跟了孟存善二十多年的林强问道。孟存善笑笑:“是开诚啊。”
林强一怔:“龙开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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