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斜阳渐沉。赵澈乔装成侍卫站在养心苑门口,行医站在左侧,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壮着胆子走上前微微颔首提醒道:“三爷,快入夜了。”
赵澈仰天长叹:“事到如今,竟需一名女子来护我周全,呵!”
行医自是知道赵澈内心所想,赵澈对李锦然本就比对一般女子上心,但凡李锦然有了伤痛,必然会出手救之,如今却要让她一人孤身犯险。行医抬头见赵澈眉间紧蹙,正想要说些什么,便见李锦然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他不觉间松了口气。
李锦然满眼的笑意,竟直直走向他:“三爷,我来送你走。”
赵澈眸色复杂的看向李锦然,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讲,却终究一句话未说,与三两个侍卫向外走,行医紧跟其后。待赵澈快要走出宅子外面时,忽地听见李锦然在身后喊他,他缓缓转过头,却见她目光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李锦然疾步走向他。语气沉着坚定:“锦然有一句话一直没对你说……”
“那就等到下次再见时说罢!”赵澈毫不犹豫地将她的话打断,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他心间只觉隐隐不安,李锦然要说什么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听,他竟有种她似是要做临别遗言的错觉。他紧紧握住泛白的指尖,倘若李锦然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些新仇旧恨他要一并算个清楚。他重重的呼出几口气,加快步子往前方走去,他怕自己很快就会反悔已做好的决定。几个侍卫立刻跟了上去,行医回过头又看了几眼李锦然,示意她安心,这才跟了上去。
待赵澈走后不久,宅子里所有的侍卫便立刻启程,护送着一辆车帷挂着五彩琉璃珠的马车向相反地方向驶去。马车里坐着穿着深紫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头带羊脂玉发簪地男子,身旁坐着着一身领口绣柳叶纹素白寝衣的女子。
马车的帘子微微被掀起衣角,男子虚弱无力的靠在女子身上,从外面隐隐看上去像是受了重伤。侍卫似是为了照顾马车里的人,刻意放慢了行进的步调,直至渐渐入夜出了宅院约有五里路的样子,才渐渐加快了步子。
齐云感到马车比先前快了许多,立刻离开了李锦然,坐直了身子,满脸尴尬之色:“姑娘……”
李锦然看着齐云涨红了脸,自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无妨,这也不过是权益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