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何必骗我这个老道士?”那个老道长笑吟吟地看着乔五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夫人其实就是焦相国失踪的夫人吧!”他捋了捋雪白的山羊胡子,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乔五也笑了,笑意却未达到眼底:“你从哪里知道的?”
那个老道长笑道:“我说我会夜观天象,你肯定说我是神棍,不如此说也罢!我从冀州那儿得来的消息,据说那个在陈州焦府老宅的疯妇人不过是一个匈奴人的奸细罢了,并不是焦夫人,这是焦相国一个宠妾向陛下告发的。”
“宠妾?告发?”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柳兰芷终于忍不住好奇。
老道长看了看柳兰芷笑了,“果然是女人对八卦比较有兴趣。”
“哼,你爱说不说,我还就不问了!”柳兰芷笑了,先前看着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老道士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结果他那小眼一眨巴,却满是狡猾的模样,一下子从云端跌落下来,也就是个神棍罢了,她在心里唾弃。
老道士笑了,“你的性格比中州皇后温婉,遭遇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挫折却是很相似,也许真的如孟子所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好了,不要在我们面前拽书袋了,你能比阿芝读的书多?”乔五打断了絮絮叨叨的老道士,“赶紧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夫人想知道呢!”
老道士有些不满地横了乔五一眼:“我很多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最近才开始学会你们这个时代的一些新词新鲜话儿,让老道多说也无所谓吧!”
柳兰芷笑了:“你没事可以对着你的道家老祖念叨念叨啊!”
老道摇头:“师父早就神游太虚了,是我凡心太重,眷恋红尘,牵挂着故人之托,才羁留在此许久,如此,已经有违师父的教导了,我怎么能再为这些鸡毛蒜皮、儿女情长的琐事去啰唣他老人家!”
柳兰芷沿着崎岖的山路,蹒跚而上,乔五在一旁搀扶着她,老道士看着年迈,却是步履轻松,毫不费力地走在前面。
“那你就来啰唣我们啊!”乔五打趣这个老道,“那就说说那个宠妾的事情吧!拽书袋子的事情就别干了,我和阿芝比你读的书多,你少在这儿显摆!”
老道士想了想,笑道:“也是啊,我这次下山回赵州中州皇后的老家,就听说刘知县的妹子是个才女,方圆百里都很有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后来见了,觉得其实也平常!”
“是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柳兰芷自嘲。
“老道,你胡咧咧什么?阿芝平不平常与你何干?”乔五不乐意了,他向来是护短的。
老道忙摇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位夫人经历坎坷,心底善良却屡屡遭人构陷,有些感慨罢了。”
回头看着乔五不耐烦的样子,老道士忙笑道:“好好好,我不啰嗦了,直接说那个宠妾的事情。”
老道娓娓道来,却让柳兰芷大吃一惊,要不是乔五扶住,她几乎要跌跤了。
原来上个月,也就是朔儿一直不肯安睡,夜里惊醒哭闹的那几日,焦相国看似走了桃花运,昭阳公主亲自来焦府看望他,却是袖子里怀了利刃而来,令焦相国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焦相国危在旦夕,那昭阳公主的利刃离他的心脏差不了二指,在这命悬一剑之际,焦府里又偷跑出来一个容颜委顿的妇人,直接跪在宫外,眼泪婆娑地哀恳守卫要见皇上。
守卫正不知所措,昭阳公主却满身鲜血,状似疯癫,看到门口跪着的妇人,一把揪起来带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