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忙得很,把柳兰芷安顿好了之后就骑着马要匆匆奔回冀州。看着他的双眼里布满血丝,柳兰芷一刹那间有些许的心疼,“歇息一会儿去吧,这样奔波,难道新帝那边真的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得你?”
“那倒不是!”焦仲卿满怀歉意地摇摇头,看向柳兰芷的眼睛“我劳累困顿也都是值得的,只要你们母子好好的,说不定过些日子,朔儿就能给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全家团聚。”焦仲卿的眼里有希冀但更多的是疲惫。
柳兰芷沉默了,她看看他那绽开了线的衣袖道:“那你换件衣裳吧,这个披风又脏又臭的,还磨坏了。”
焦仲卿有几分不乐意,柳兰芷笑道:“你是爱惜衣裳呢还是爱惜人呢?翠屏,富贵满堂绸缎铺还开着吗?取一件男式披风来,咱们二爷都是什么仆射了,穿得倒是如乞丐一般,这样出去岂不是丢了脸面?”
一席话说的屋子里的人都笑了,翠屏马上去里屋里取了一件很相似的披风来,“奴婢上次就让店铺里的伙计给二爷量体裁衣了,可是二爷执意不肯换,如今总算是能换下来那件宝贝衣裳了。”
柳兰芷拿过来一看,果然和自己当初给他做的披风很是相似,只不过针脚更匀称,手工更细腻罢了。焦仲卿不是太乐意地换下了那件旧披风,还很不放心地叮咛:“你说过再给我做件衣裳的,我等着呢!我不喜欢成衣铺子里的衣裳!也不喜欢别人做的。”焦仲卿脸色臭臭的样子,看着那个脏不拉几的披风,竟然还恋恋不舍。
“知道了!”柳兰芷无奈地一笑。
晚上,翠屏来到柳兰芷的屋子里,手里吃力地抱着一个檀木小盒子,正是当初她交代给翠屏保管的那个。
柳兰芷赶紧接过来,那盒子沉甸甸的,她大为惊讶,“这么重,你里面藏了什么?”
翠屏扶着腰笑道:“这自然都是姑娘的家当了!”
柳兰芷赶紧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责备道:“身子重了还逞强,放在你那里又怎么样了?瞧瞧,还要抱过来!”
翠屏笑道:“姑娘信任奴婢,让奴婢帮着打理,是奴婢的福分,不过,这些毕竟都是姑娘的东西,您不打开瞧瞧?”
柳兰芷也禁不住好奇:“我瞧瞧你是不是把金山也给我搬来了,这么重!”她掀开精致玲珑的盖子,也吓了一跳,金光闪闪的,全是金元宝,金锞子!
“怎么这么多?”柳兰芷纳闷,她记得自己的嫁妆虽是丰厚,却也没有这么一小匣子金元宝,全是金子啊,乖乖!
“是这样的,”翠屏扶着腰笑眯眯地解释,“姑娘走后,大壮怕匈奴兵来掳掠,那些古董字画啥的,那时候也不好变卖,他在庄子里挖了一个地窖,把字画用油纸包了,和古董一起都藏了起来。因为怕那钱庄的银票作了废纸,所以,他提前都兑换成了真金白银,果然,匈奴兵来了,洗劫了咱们这儿的钱庄,隔壁的侯三衙内家都是把钱放在钱庄的,那些银票可不都打了水漂了?如今他们都穷了呢!”翠屏说起这些来,禁不住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
柳兰芷这才想起张静敏那看着大红的绣着牡丹的夸张的衣裳,估计是压箱子底的衣裳吧,难怪了!再想想自己身上那俗艳的肚兜来,其实廉价得很,也就是成衣铺子里的一般货色,她不禁笑了,“怪不得,如今侯夫人也持家有道了呢。”
翠屏陪着柳兰芷笑笑,转过脸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奴婢前些日子听说姑爷要娶那个什么忠孝郡主,可有此事?您,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