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是杀手,谁像那些人一样,整天只敢躲在黑暗里,畏畏缩缩的。我杀人,不过是……”
说到这,突然顿住了。自己把杀人不过当成是一种调剂这种事情,如果让苏洛知道了,恐怕永远都不会对自己放下戒心吧。
“刚才你一个劲的在那里催我,怎么这会又对我这么好奇了?如果你想知道,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便是了,现在我看咱们还是先走吧。”
“谁对你好奇了?是你自己先说起的,我又没问你……不说就算了,反正也是言芷更要紧一些。”
这边二人在那里赶路,康言芷那便却也是睡意全无。
“陆姐姐,你睡了么?”
陆皖依是背对着她的,安静的躺在那里,她看不到陆皖依是不是醒着。
“怎么了?”陆皖依转过身来问她。
“陆姐姐,我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吧。其实我有很多想问你的。”
虽然算上今日,与陆皖依相见不过两次,但是却对她有种说不出的信任。对于陆皖依,总觉得所有的心里话都可以说出来,而陆皖依总会给自己一个很好地回复。
自己自小跟着康易长大,很多时候,康易可以取代父亲的角色,可是从来都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像是娘亲一样守在自己身边。自己虽然从来不会表露出来,可是哪怕有一个长姐一样的人,可以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无论是自小相熟的郭荇,还是后来遇见的苏洛,都只是自己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她们的性格,注定她们不能成就姐姐这样的位置。
而从第一次见到陆皖依开始,就真的觉得,这个人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样,带给自己前所未有的心安与温暖。
“问我?那你说来听听。”从康言芷到了这里,她都很少问些什么,也没人给她解释。她的心中,自然是会存下许多疑惑的。
“之前你们谈话说到了温尧岑,那人分明是想杀温尧岑的,可是陆姐姐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和温尧岑不是……”
不曾想,康言芷没有问这里的一些事情,没有问那个把自己抓来自己的鬼钧。而是直接问了一个自己最不想触及的问题。
“我和温尧岑……既然你捡到了那个香包,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些的。”
“陆姐姐,你难道不喜欢他么,那又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跟那些要杀他的人在一起?”
“并不是我选择了站在他敌对的一面,而是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从我知道温尧岑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必须杀了温尧岑。”
“可是,陆姐姐你明显还是很在乎温尧岑的,每次你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难过。而且你终究也没杀掉温尧岑不是么?”
见陆皖依沉默不语,康言芷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温尧岑远走高飞,离开这里不就行了?”
“事事哪有那样简单。即便是我愿意,温尧岑也未必愿意。”
陆皖依掀起了衣角,露出了腹部给康言芷看。
肌肤胜雪,不染纤尘,却平白的多出来一道一剑宽的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那疤痕虽然是痊愈了,却仍然是血红色的,似乎在提醒着那过往是多么残忍。
“这……”康言芷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看病的话,自己多少也是懂得一些的,但是唯独见不得伤口。看到那些伤口,自己会觉得感同身受。
“这就是温尧岑所赐。当我以为他真的可以放下一切,跟我离开的时候,他居然是这样对我,让我离开。的确,我接近他是为了取他性命,也许我死不足惜。可是我那已经三个月的孩子竟然也就这样葬送在他一剑之下。”
如此心酸的过往,陆皖依说的轻描淡写,那无尽的哀伤都化在了心底。一次次的重温,让自己这些痛楚越发深刻,深刻到几乎会忘记了,那经历了这些事情的,竟然是自己。
“陆姐姐……你说孩子……你们的孩子,温尧岑怎么能下的去手!”
原来被自己和苏洛救回一命,还害得自己被莫名其妙抓走的人,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早知如此,不如让他就死在慈原寺里,也算还清了自己所做的这些血债。
“他不知道,但是如此知道了应该也只是会稍微的为难吧。毕竟,这样一个孩子,也确实不该出生。也许,温尧岑已经替我做了最好的选择。”
不知是时间太久,还是爱的太深,自己队温尧岑,早就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恨意。